打趣自己,也不恼怒,只执拗地道:“现下无旁人在,先生勿要唤我殿下。”
“好罢,殿……阿珣。”萧月白依言将双手附在颜珣腰际,将颜珣抱起,颜珣欣然地折了那骨里红梅,又照萧月白适才之举,垂首吻了下萧月白的发顶,才乖乖地被萧月白放了下来。
颜珣在积雪中站定,随即催促道:“先生,你快些低下身来。”
萧月白不知颜珣何意,也不问询,便低下了身来。
颜珣将手里那枝火红的骨里红梅簪在萧月白发间,细细端详着,心满意足地道:“先生,真好看。”
说罢,他倾身吻了下萧月白较骨里红梅更为扎眼的唇瓣,连声道:“先生,我的先生天下第一好看。”
自己是被这十五岁的少年调戏了么?萧月白哭笑不得,握了颜珣浸透了凉意的右手,十指相扣,柔声道:“外头太冷了些,我们回府去罢。”
颜珣连连颔首:“嗯嗯,先生那么好看,先生说回府去就回府去。”
萧月白无奈地道:“阿珣,我若是生得不好看,你便不回府了么?”
颜珣扑到萧月白怀中,仰起首来,与萧月白四目相接,纯然地笑道:“先生好看,先生生得怎么样都是好看的,纵使先生生得三大五粗,眉目丑陋,皮肤黝黑,先生在我心里头都是最好看的。”
颜珣这番剖白于萧月白而言,甚为受用,他心生甜意,低首吻住了颜珣的眉心:“走罢。”
颜珣拉着萧月白走了两步,又望住萧月白,关切道:“先生,我已送了你一枝骨里红梅,你应当不疼了罢?”
却原来颜珣折了一枝骨里红梅簪在他发间,不是要调戏他,也不是突发奇想,竟是为了怕他疼,以一枝骨里红梅来安慰他么?
“不疼了。”萧月白又补充道,“一点都不疼。”
碎雪未歇,积雪厚厚地倾覆在地面之上,路上行人稀少,但萧月白、颜珣俩人握着手,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去,终究不妥,因此,出了窄巷,俩人便松开了对方的手。
萧月白垂眼将颜珣一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拢在眼中,猝然起了要逗弄他的心思,遂状似无意地蹭了下颜珣的手臂。
颜珣即刻面色稍变,声若蚊呐地唤道:“先生……”
待俩人行至府邸,陆子昭已候在门口,陆子昭乍见萧月白喉间负伤,又见萧月白衣襟满是血迹,疾步到萧月白身侧,急声道:“公子,只喉间一处伤口么?”
萧月白将不值钱的大门合上,见陆子昭一脸自责,笑道:“无事,本就是我不要你同去的,你自责作甚么?”
萧月白与褚韫约定好会面之期时,陆子昭便执意要与萧月白同去,萧月白为取信于师远虏、褚韫,才独身前往。
想来,颜珣适才能寻到自己的踪迹便是经由陆子昭指点,而陆子昭的目的,便是要颜珣保自己平安,毕竟颜珣贵为皇子,师远虏不至于要当着颜珣的面,将自己斩杀罢。
萧月白粲然笑道:“子昭,劳你费心了,你要饮甚么酒大可同骆颍说,骆颍定会为你备来。”
陆子昭嗜酒,萧月白便褒奖他好酒以示感谢。
陆子昭定下心神,见萧月白面色无恙,又探了探萧月白的脉象,才放心地去寻骆颍买酒了。
颜珣扯着萧月白回了房去,一进房门,便如同张牙舞爪的幼兽似的,将萧月白扑到在地,而后整个人压下身去,细细地舔舐着萧月白喉间的伤处。
那伤处被颜珣舔舐着,有少许发痒,却又舒服至极,后背虽是硬得厉害的地面,但萧月白终究舍不得推开颜珣。
颜珣眼底湿漉漉的,吸了吸鼻子,伏在萧月白心口道:“我定不会再让先生受伤。”
“不过是小伤罢了,你不必介怀。”萧月白抬手安抚地轻拍着颜珣的背脊,忽地听得颜珣闷声道:“介怀,我就是介怀,我十分之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