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张口吃了。
颜珣年纪尚小,胃口不大,虽是饿了一日,却用不了许多吃食。
不一会儿,他便摇首道:“哥哥,我吃饱了。”
萧月白含笑道:“那便好。”
话音落地,萧月白竟在颜珣眼前凭空消失了去。
颜珣一怔,垂下首去,喃喃地道:“我方才莫不是发了一个梦罢?”
他环顾四周,都无萧月白的身影,但萧月白点上的蜡烛,萧月白提来的食盒与药盒却还在。
——不在的仅仅是萧月白。
哥哥……
喜怒外露的颜珣渐渐地长成了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他时常会思及萧月白,甚至他还曾回到那个让他变得怕黑的小屋里等待萧月白回来。
在他与萧月白分别近半年之后,一日,他的母妃韩贵妃因在赵皇后处受了气,便拿了条马鞭,毫不留情地冲着他抽打了下来。
这一鞭子尚未落在他身上,他却落入了一人怀中,这人的怀抱暖和至极——定是萧月白。
他仰首望去,双手缠住了萧月白的腰身,低低地唤了一声:“哥哥。”
萧月白将颜珣护在怀中,用力将马鞭从韩贵妃手中夺了出来,掷于地面。
韩贵妃见一白衣公子凭空出现,尖声道:“有刺客!”
“有刺客?”萧月白冷笑,快手拔了韩贵妃发间的一支金钗,抵在她喉间。
韩贵妃怕伤及自己的性命,不敢再有异动。
外头一内侍恭声道:“贵妃娘娘,失礼了。”
眼见内侍要推门而入,韩贵妃镇定着声音制止道:“是本宫方才瞧错了,并未有甚么刺客,你且退下罢。”
萧月白见此,非但不收手,反是将金钗略略压进了韩贵妃喉间的滑腻皮肉。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因韩贵妃肤白胜雪的缘故,瞧来格外扎眼。
韩贵妃不敢动作,只惊声道:“你要如何?”
萧月白勾唇一笑:“韩贵妃,初进宫被封为美人,闺名韩妩,有一兄唤作韩昀,你进宫是为了帮韩昀挣来前程。”
韩贵妃惊惧交加:“你究竟是何人?”
“文帝将于天承三十年驾崩,你的独子颜珣将会坐上帝位,改年号为天玄。约莫四年后,韩家谋反,韩家众人皆于午时斩首,你匆忙赶去,见得的却是一地血淋淋的头颅,你将你那好兄长韩昀的头颅抱在怀中,就此失了神志。”萧月白淡淡地道,“你年幼之时甚为顽皮,不喜与同龄女童玩耍,却爱缠着韩昀与你一道捉蛐蛐。”
韩贵妃面色煞白,急声道:“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与你有何干系?”萧月白目含霜雪,“韩妩,若是你不好好待阿珣,我之所言皆会应验。”
韩贵妃瞥了一眼萧月白怀中的颜珣,勉力笑道:“你莫不是痴人说梦,赵家尚在,我这孽子如何能坐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