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先生塾里的同窗,常在他家看书的秀才也都来看他。他吃了几天的送别宴,收了许多诗词,也作了两篇文章,送出了无数本彩印书。
王大公子如今还在永平卫没回来,军营也不许人捎信,崔燮便投帖给他父亲王指挥,写了自己要回京念书的事,请王指挥代他知会一声。王指挥收到帖子后,倒遣人来请他请府坐了坐,问问他回京之后的事。
崔燮不方便讲父母的不是,只说曾入宫问对,被天子指进国子监读书,往后就不留在迁安了。
王指挥笑道:“还是在京城好,京里名师大儒又多,离皇上也近,你有家有业的,比在这小县城里念书强。项祯他如今也操练得有些模样了,蒙安顺伯青眼,等他在口外攒些军功,也能调进府军前卫当个侍卫。到时候你们又能在京里相会了。”
崔燮点了点头:“我这些日子也一直念着王兄,知道他一切安好就放心了。想来用不了几年工夫他就能进京,此前我若有些年节礼要捎给他,还要劳大人代我传递。”
王指挥道:“叫伯父就好,叫什么大人。你与项祯情同兄弟,老夫也就托大称你一声贤侄——贤侄你那家人和产业只管安心地放在这里,只要我这个指挥使还在,凭谁也不敢朝你这儿伸手。”
崔燮大喜过望,躬身谢过他的好意。
国子监给他开的假期有限,拖了十来天,到不能再拖的时候,他才和众人依依惜别,拉着通州魏知州和刘师爷赠的书,谢千户送的颜料,捎着捧砚回了京城。
等他孤身进到崔府,崔榷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了:徐家天天骚扰,吏部恨不能把这个参议也收回去,他原先嫌云南远,现在云南这差都成了难得的指望。
一见长子回来,崔燮便匆匆把家里的事交托给他,叫人装了四五辆大车的行李,支了帐上能动的现银,带着两个新纳的妾和几房家人,车轮滚滚地奔出京师,去云南赴任。崔燮带着家人送他到城外,后面一辆大车里跟着被他抛下的几个老妾和儿女,都哭天抹泪,哀哀欲绝。
等到那车队隐入林后,崔燮便过去劝他们忍忍泪,那个生了儿子的吴氏悲声说:“老爷把帐上的银子都支走了,只带那两个狐狸精去享福,却不管家里二老和我们的死活,往后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
崔郎中、不,崔参议老实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来啊。当初就能让长子只带三十多两银子在外面自生自灭,如今又支走家里现银,让京里一家老小衣食无着,他怎么一点儿不意外呢?
崔燮冷冷一哂,低声劝她们:“姨娘们莫再哭了,家里有我在,总不能饿着弟妹。我回云看看家里有什么可当可卖的,都拿去换银子,再打发几房没用的仆人,开源节流,总能撑过去的。”
他记得崔家有几个铺子,索性挑个地方好的,左手倒右手写到崔源名下,在京城也开个居安斋。
他这么正直地算计着养家糊口,几个妾和二小姐云姐却不知怎么,像是叫他吓着了似的,立时闭上嘴,谁也不敢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一下,以后接着读书赚钱考科举
我从前查明代官员休假时,不知怎么就记得是国子监生五日一休沐。现在看国子监资料,觉得这个休假跟考试教学的节奏对不上,再一查果然是记错了,初一十五就歇两天!五日是庶吉士的待遇!
这智商也不想再说什么,大家多原谅我几次吧
第74章
崔参议走时虽带走了帐上所有的现银,但少了他跟徐夫人掣肘,对崔燮来说,要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反而容易了许多。他带着姨娘和弟妹回到家,先换了衣裳拜见祖父祖母,跟他们讲了这一路送行的事。
老夫人宋氏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叫人给他端杏酪喝,拿小巧雪白的果仁蒸饼吃,也不怎么在意儿子怎么走的。
崔燮说到崔榷“思恋二老,哽咽不能言”时,她才叹了口气:“他这一走也得几年不能回来了,也不知我们两个老的还能熬到他回来不能。”
崔燮曾经历过亲人死别,听着这话就有些难受,安慰道:“祖父祖母是有后福的人,必能看到父亲……升到部堂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跟你爷这辈子能看到你读书上进就够了,也不消指望别的。”
崔家老太爷虽然瘫在床上,人倒还明白,只是说话时呜噜呜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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