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读书读成腰间盘突出了吧?还是说平常拉伸不够,柔韧度不行?
他努力伸长手够了够,谢瑛在旁看着,指点他说:“不是这么够,腰压低,左脚从蹬里出来,整个身子侧过来,上半身压下来,别挺着。”
他骑着马过来,一手托住崔燮的腰,教他从哪里用力,从哪里往下压。崔燮连捞了几把,总算够着了箭柄,猛地朝上一拔,却又使得力气大了些,带得蛇身在空中卷起来,正好打在谢瑛手臂上。
这一声清清脆脆的,七月中人穿的衣裳又还不太多,怕是真打着肉了。
崔燮把蛇随便往兜里一扔,摸了摸他的胳膊,心疼地说:“快把袖子卷起来,看看抽红了没有。”
谢瑛的袖子上有皮腕套,要先解了才能往上卷袖口。崔燮在他手臂上忙活着,解了几回都没把束腕套的带扣解开,不禁怒道:“这还是我画的衣裳吗!反了天了,怎么我都解不开了!”
谢瑛握住那只绕着自己腕子乱动的手,叫他摸了摸伤处,按着那只手说:“根本就没伤到什么,也不觉着疼,你担心什么。我平常打猎,又有哪次不带点儿伤回去?”
崔燮忍不住看着他,眉头紧皱,一副颜肃的神色,仿佛要透过衣裳看出伤口来。谢瑛扯了扯衣领,轻声说:“早都好了,我又不是边官的军士,没真受过什么伤,不似你想的那么厉害。”
他越这么说,崔燮就越觉着他恐怕受过不少伤,心里就更替他难受,连马后袋子里那束红月季都似失了颜色。
他本打算今天见了谢瑛就送花,表白,求个准话的。想不到一见人就怂了,这么久了连花都还没送出去。
不仅怂,还拿条蛇还能把人家的手臂打伤了,这样表白还有机会吗?
崔燮深深吸了口气,决定趁他这时还拿着谢瑛的手臂,强行表白一波,却不想谢瑛比他还痛快,按着他的手说:“我带你出来,是有正事要与你说,打猎不过拿来遮眼,不打也罢。你也别看那胳膊了。”
嗯,不看了,说正事。
“我也正好有事要说。”崔燮直起身来,从后袋里拿出那束月季,举到面前递给谢瑛。
谢瑛却不想他能拣这么个没处插没处放的时候把花递过来,怔了怔才接过来,拨开花束看了看,问道:“你特地带这捧花来给我,难道藏着什么秘密?”
花里没有,但是人有。
崔燮趁他看花时悄悄把腰绷直了,尽力平视他的眼睛:“别的东西都是家里卖的货,给是叫人挑了好的来送你,也只能算是平常的礼物,只有这些是我想着要送给你,一枝枝剪下来的。”
崔燮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抚摸花束,手指在花瓣间轻轻拨弄,在离着自己最近的那朵花上轻轻亲了一口,抬眼盯着谢瑛:“我送的这份心意,谢兄可愿接受吗?”
他半张脸叫月季遮着,面颊映得微红,眼睛却越发黑白分明,光彩流丽,目光直欲刺入人心里。
谢瑛几乎忍不住要碰碰他,指尖快要沾到他唇边那片花瓣时却又用力攥住拳头,避开他的目光,看着花说:“我今日叫你来,也正为此事。你七夕那天说的,我回来细想了几日,自己也有个想法,可有几个问题不问准了你总不安心。”
崔燮当即发誓:“此心日月可表——”
谢瑛拿花束堵住他的嘴,认真地问道:“我那天就想问你,你究竟为何忽然对我生出这般念头来?是因为我当初替你延请医师,还是后来替你请旌表?你可知道,这些事于我只是顺手为之,便即我不做,也自会有别人做。譬如大兴县蒋县令——”
不是那回事。
现在他有亲人、有朋友、有师长、有赏识他的官员……可在他刚穿到这个世界,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谢瑛帮了他。
若不是帮着锦衣卫办差,他也没机会免费住进通州客栈,得到京里名医用心治疗。不是因为他在那个案子里略有作用,傅知州和刘师爷也不会知道有他这么个小角色,更不会搜罗那些科考实用的书给他。
到了迁安之后也是如些。看似是靠他自己努力工作、学习拼出来的事业和小三元,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谢瑛给他请的那张御笔牌匾才是他在乡下安身立命的之本。
若不是有高公公和锦衣卫下县颁旨,还特地叫他过去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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