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轻咳一声,摇摇头说:“就是那种有大晒场的房子——地面要整平的,足够晒造出的东西;房子要空阔,能容得下百十人同时在里面干活,还要有地窖。”
地窖越深越温度越低,存放、醇化花水时就不用放太多冰了。
崔良栋眼前一亮,看着他问道:“公子莫不是要给咱们家也办个书坊?”
崔燮“呵”地笑了一声:“咱们家又没有会彩印的工匠,我办书坊做什么。我是想给小凉哥正式盖个制花水的地方,再找人种几亩花田。往后咱们家不光要做花水、肥皂,你们家小申哥做的墨笔也有的是用场呢,总不能都挤在铺子里跟我那院儿里吧?”
崔庄头偷眼看看崔良栋,苦着脸说:“可咱们家都是上好的水田,要填了它盖房、种花,实在是……”
崔良栋不耐烦地说:“公子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你那木头脑袋想这个?你能想出监生公子想的东西么?再说公子也没要你把水田填了,不是有庄院么,有桑田、棉田和些碎山地么?哪里找不出盖个院子的地方了!”
骂完了庄头,他又贱不津津儿地跟崔燮笑了笑:“公子看我说的对不对?”
别闹,一个中年男人卖萌太难看了。
崔燮不忍心多看,瞥开目光,对着下面坐的两人说道:“我算着这几个月,咱们家里光倒腾出的陈货也有千把两银子了,净赚总有三四百。这些钱不是还在柜上搁着?正好把来盖两处房子——”
崔良栋连忙接口:“用不了这么多钱!又是自家的土地,乡下雇人也便宜,自个儿社里就有烧砖的窑。哪怕盖他十几间的瓦房,圈上两亩地的砖墙,顶天了也就要五六十两!我那不成气的小子久在庄上,什么不会,近日又天天去窑里跑,叫他盯着盖房,一准给公子盖得牢牢靠靠的!”
崔庄头看他这副简直要溜沟舔腚的作派,也明白了崔燮在家里的威严,不再说什么败兴的说,低声嘟囔着说:“小的也不敢碍了大公子的正事,只是一时想岔了,怕糟践了好地罢了。”
是啊,谁叫这时代没有杂交水稻和化肥呢,只能靠多买耕地增收了。
崔燮理解看了他一眼:“种田的人自然爱惜田地。咱们崔家世代耕读传家,土地才是立身之本,我也一样爱惜土地,不敢乱占耕地。”
说起来他光顾着自己建纯露厂的事,倒忘了关心关心农民最看重的土地问题,这个人民工作干得不好啊。他心里暗暗反省,和蔼地问:“咱们家的地离着水源远不远?水够不够用?种田最要紧的就是水和肥,水不够的话我想法挤些银子,咱们该打井打井,该建水车建水车……”
两个庄头受宠若惊地问:“公子真个给我们钱打井、建水车?若要建大些的龙骨水车,光木料也要大几十两银子,不是容易就能建起来的!”
崔燮可是在七夕晚会上鼓动鼓动观众刷票就刷入帐千把两银子的人,哪还把这点儿钱放在眼里,淡淡一笑,说道:“粮食土地才是百姓的立身之本,就算家里再窘迫,但能挤出些银子就该好生经营土地。咱们庄子周围都叫人买下了,不方便多买土地,但也得想法精耕细作,多出粮食嘛。”
昌平庄子上一半儿是水田,水就是命脉,赶上天旱水位低,全庄上下都得去河里挑水浇地,就这么着也要歉收。要能有个龙骨车从河里抽水,小旱也不怕了,抽上来的水就能把他们那几顷地能浇透,照样有好收成!
他激动地眼皮都要双起来了,连连点头:“小的回去就跟庄上佃户、家人说明白公子的恩典,叫他们好好给公子干活,帮着小凉哥早日建起敞亮的大院房子!”
刘庄头也一眼不错地盯着崔燮,眼中饱含着更复杂的意思。
崔燮看出他有事要和自己说,也猜得出他要说刘家的事,但也没立刻问他,而是先说了正事:“我在老家也要建个大院子,却不是要人蒸花水,而是要熬碱块。”
碱?
外头卖的土碱?
他们公子好好的一个读书人,怎么想到做这种做饭、洗衣裳用的粗使东西了?
刘庄头一时想不明白,崔燮笑着说:“老家那个庄子收益少,离着又远,一年也难得进京几趟,我也不好随意就叫你们过来。我想庄子上总得做点东西,得是咱们家里和店里能用上的,你们做好些就送进京,也能多跑几趟,也不算白在路上费工夫……”
他的笑容渐渐淡下去,看了刘庄头一眼:“何况庄子上多一样能挣钱的东西,你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刘庄头喉头发堵,“嗳”了一声:“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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