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拉开他的手,轻轻说了声“别闹”,便把自己的斗笠和发网也摘了,从靠脑后处挑出一缕长发,与他脸侧落下的一缕发丝结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一句话也没说,却已说尽了这世上最让人安心的话。崔燮也默默地勾出一缕头发,学着他那样系上,两人脸对着脸,两颊各垂着一缕系得紧紧的头发,连转头都不能,似乎就要这样相对到天荒地老。
谢瑛手里拿着把小匕首,本欲割断自己系的那束头发。但因崔燮也系了一束,他不愿割断,于是连自己系的那束也没管了,按住马鞍跳下去,又趁着头发拉扯得崔燮低头的时候,把他抱了下来。
他是来抢亲的,既然抢了这个美人回来,哪有轻轻放跑的道理。
他抱着崔燮走了几步,将他压在一旁粗壮平滑的古树上,撩起那件长衫下摆,将手探向更深处,压低声音故作凶狠地说:“今日本镇抚就抢了你,以后你这书生便是我谢某的人了!你安安生生地跟着我过,我有的是金银宝贝供着你,再过些日子……”
他自己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低头一下下亲吻着崔燮,低声说:“过些日子我在新家里备办个像样的婚礼。我不能白抢你一回,连个喜烛都不能让你点上。”
崔燮仰起脖子,方便他咬开衣襟,沿着衣领下缘留下深红的印记,手指深深扣进他的长发里。闭着眼喘息了一会儿,等到适应了下面那只手的肆虐,才微带沙哑地说:“那天咱们俩都穿着大红的衣裳,不就是成亲么?红烛不重要,要紧的是人……等咱们退、告老了,就到乡下修个大宅子住在一起,再补个夕阳红婚礼……”
谢瑛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正已是斜阳隐向山间的时分,日头是看不见的,只有天边一片红霞,将这林子一半都涂染成了红的。他有些可惜地说:“今日夕阳虽好,却办不成婚礼,只能赔给你个好人儿了。”
小白马此时已蹬蹬蹬地追上来了,想挤开他去蹭主人,却被主人拍拍脑门推开了,叫它自己出去吃草。那匹栗色马则淡定的多,根本不管人做什么,甩着尾巴在不远处寻些青草嫩枝,偶尔抬头尝尝树叶,却是连头都不往那两个人身边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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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坡寺的和尚等到天色擦黑了才等到崔燮回去,回去却不是继续安住,而是跟他们道别。
那些和尚苦苦挽留,崔燮却只说是路上遇见京里的朋友,跟友人问了问家里的消息,思亲之意大盛,这就要回家去了。他的行李还在庙里,也不多拿,只收拾了闲暇时画下的最新连环画草稿,剩下的叫僧人们告诉他家人来收拾带走。
平坡寺的知客真心可惜、真心遗憾,亲自把他送出庙门,还要叫小沙弥送他下山。崔燮下面有人等着接,哪里能让他送?只扯着马缰说:“我待会儿骑马下山,不用这位小师父相送了。还望贵寺大师多为我家先祖在佛前诵几卷经,回头我叫家人送银子和清竹堂的经卷来。”
清竹堂这么多年来依旧开得神出鬼没,没个正经店铺,也没个正经开张日子,除了年节还真不容易买着他家经书。崔状元肯送经卷来,知客也高兴得紧,满面堆笑地应道:“大人如此虔诚敬奉,佛祖自然知之,教贵府福缘日深,尊亲皆有福报。”
崔燮诚心谢过了,牵着马出门不久,就没入一片密林里,去坐抢亲的谢大王的马了。
他直到转天才进京,从迁安带来的家人们还在各大寺庙盯着祈福的,仍是没人能拆穿他在外幽会的事。他装作才从山里回来,到家后给祖父母请了安,检查过弟弟们的作业,还带着早上进城前现买的平安符、佛像、经卷、挂画之类小礼物到处拜访了一圈师长故交。
唯独是有些做贼心虚,没在回来之后立刻去谢家。
人虽没去,心却早飞去了。新画的锦衣卫连环画草稿里,安千户刚跟扮作客商的大小徐千户、姚千户等人里应外合扣住倭寇船,他就忍不住夹带私货,在王状元交来的正篇剧情画完后,叫谢镇抚请旨上疏,要了个年少风流的崔翰林来当通译。
这位崔翰林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在家时还与诗仙李白有过一段师生之谊,也是个擅饮酒舞剑的豪爽男儿。惟因写诗实在是个费脑子的事,而真正负责写文稿的是王状元、梁状元等人,他不敢给自己乱堆属性,怕给人家写作添麻烦。
新底稿因是在迁安乡下画的,身边没有崔启这个小助手,又有大把的时间,他就画得细致了些:人物眉眼分明,衣裳线条清晰,只差没勾墨线而已。
在家里安顿下来后,他就带着新稿子又去拜访了一趟李先生,想求老师帮他跟王状元说说,在脚本里给他添个戏份。
李东阳先翻了一遍连环画,享受了一把抢先看新章的快感。这一卷的高潮迭起,众锦衣卫第一次和倭寇正面接战,安千户扮了好几期的女装,终于主动脱了马甲!
他被倭寇带上海船后,就借口自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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