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施工地上的砖头碎石很多,方以低头仔细看着地面,避免自己被碎石绊倒。
他到了现在,对世界上有鬼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只是事情逐渐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他心里不可避免也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人类对于未知总是恐惧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不信,他仍然对晏安的告诫言听计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四周开始刮起了风,在炎热的夏天,这样一场凉风应该让人觉得凉爽才对,但方以却是激灵的打了个寒颤。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冷柜,那风就像带着冰碴子一样,冷到骨子里,冻的他骨头生疼。
方以却反常的没有去想这其中的不对,而是问,“晏天师,咱们还有多久才到?”
他们走了这么久,按理说早该到了,但是天色实在太黑了,根本没办法辨认此时的位置。
“晏天师?”
他又喊了几声,周围静悄悄的,依旧无人回答。
方以心里咯噔一跳,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爬上了背脊。
他告诉自己冷静,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刚刚天师不是说了无论谁叫都不能回答么?
他停下脚步,沙沙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时间,方以只能听见自己无序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急促。
咔嚓。
咔嚓。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另一道有节奏的脚步声。
方以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恐惧,“天师,是你们吗?”
咔嚓。
等了一会,“如果是的话,你就跺一下脚。”
声音停了,良久之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啪”。
“呼,”方以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转过身,“天师你刚刚快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
“啊!”
背后只有一个人,很高,有些臃肿,不是晏安。
方以将手电朝上照了照,手电的光打在顾学琛脸上,显得有些惨白。
“顾总?”他赶紧把手电挪开,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人被强光直射的时候,眼睛仍然是直直的睁着的。
方以左右照了照四周,但手电的能见度实在太低,根本照不出附近的情况。
他只好问,“晏天师和刘大师呢?”
过了很久,久到方以以为顾总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别的地方布置。”
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用锋利的刀刃划过铁器,惊得人汗毛直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哦,”他点点头,似乎丝毫感受不到一般,“顾总,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作势闻了闻,“有点腥。”
“没有,”声音毫无起伏的说,“坐下休息。”
顾总说没有,方以立刻便将这个疑问抛到了一边。
心底有一道声音在挣扎,却有另一道更加强横的声音催促他按照顾总的吩咐去做。
坐下休息。
地上有很多细碎的砖石,不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点。
“搬两块砖垫着吧。”
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冷意钻进方以的脑海,不断在脑海里重复。
像蛊惑。
他把手电放到一边,光贴着地面照亮身前一大片范围,很多砖,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方以心里升起一股欣喜,弯腰从杂乱的砖堆中捡起两块,然后整齐的排列在空地上。
明明两块砖就足够了,但他却不知疲倦般搬了一块又一块。
咕噜咕噜。
有什么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直到碰到方以的脚。
方以低头,愣愣的看着脚边的啤酒瓶,似乎要想起什么,那道声音又立刻响起,两种意识在脑海里割据。
周围不知从哪里来许多水,缓慢的蔓延着,浸透泥土,流到方以脚下。
方以还在盯着瓶子愣神。
一只惨白的手将瓶子捡了起来,“顾学琛”站在方以身前,“坐下。”
见对方很听话的坐下了,“顾学琛”似乎心情不错,“我请你喝酒。”
方以便看见这个人把瓶子拿到脖子边。他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伤口,外翻着像婴儿乞食的嘴。
两根手指插、进口子里,用力朝两侧撑开,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