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过来的四十万他还没用过,这笔钱应个急还是可以的。
辛澄苦笑了下:“别了吧,借钱过日子算怎么一回事。”
“我又不催你还。”
“你的好意,师兄心领了,”辛澄抹了把脸,“我知道你家有钱,但你能帮我一回,能帮我一辈子吗?”
詹鱼一愣。
“我知道你就是觉得咱们关系好,但感情这东西真不是这么拿来用的。”
男人尚且年轻,却已经隐约有了白发,眉心中间刻着淡淡的愁。
沉默片刻,詹鱼问:“那你这半年怎么打算?”
辛澄没说话,手在脸上用力地搓了搓:“估计会找个工作先做着吧。”
他是个武生,上台演出跑动,打斗,跳跃都不会少,这下伤了脚,想回到舞台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
“你……”詹鱼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辛澄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也挺好的,当昆曲演员不挣几个钱,眼瞅着岚岚也要上小学了,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挺好的,真挺好的……”他脸上带着笑,一连说了三次挺好。
詹鱼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没说话。
他知道辛澄是真的喜欢昆曲,或者说着迷,他的天赋在一众师兄弟中算不上好,为了追赶大家的进度,经常没日没夜地练。
詹鱼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他迷迷糊糊起夜遇到辛澄。
看到小便池里一池子的酱红,登时把詹鱼给吓清醒了,追问下才知道辛澄这是尿血了,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来说,离开舞台意味着什么。
“算了,别说我了,”辛澄抹了把脸,主动转开话题,“你嫂子估计快回来了,她说给你做香酥排骨吃。”
詹鱼笑着配合他:“嫂子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呢。”
没多久,人果然就回来了。
詹鱼跟着他们吃了晚饭,就说要走。
考虑到这一片小酒吧,棋牌室多,晚上的治安不太好,辛澄也没留他,本来想送到小区门口,被詹鱼给拦住了。
“你可别折腾了,我又不是不认识门在哪儿。”
辛澄哈哈笑了两声,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那成,不送了,下次再来。”
“嗯,走了。”
走出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巷子里的路灯亮起,因着年久失修,时不时闪烁几下,蚊虫围着光源嗡嗡地飞。
詹鱼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这个时间是饭点,大多数人都在家吃饭,狭窄的巷子很安静,几只流浪猫围着垃圾桶在翻找食物,塑料袋哗啦哗啦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