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鱼眼睫低垂,捏着棉签又沾了点水,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指腹泛白。
傅云青微怔,詹鱼看着他,片刻不得休息的脸色不太好:“你一直粘着我是怕我出车祸吗?”
这两天他坐在观察室里无所事事,就把事情复盘了一遍。
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出车祸是已知条件,那傅云青这以前的反常行为就都解释的通了。
既然他能做预知梦,为什么傅云青不可能呢?
处理陈峡的事情上,傅云青抛出去的信息,时间线跨度长达十几年。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怎么会这么巧,能找到十几年前做鉴定的医生,医生还刚好于心不忍保留了鉴定文件。
假设傅云青做预知梦的时间比他还要早,早在少年时期,或者更早。
这只是他的突发奇想,但代入到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竟然丝毫不显违和。
他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尚且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消化,傅云青冷静到近乎冷漠的态度,就像是早有预料。
这以前他以为是因为傅云青对陈峡他们没感情,所以才显得这么冷静,但他们明明小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傅云青没理由看到他也这么冷静。
年少的挚友突然变成兄弟,正常人怎么都应该有点情绪波澜吧?
尤其傅云青还说喜欢了他很久,喜欢的人变成了血脉至亲,这样还能冷静……
詹鱼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掩饰住耳尖那一点红。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关系。
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线索,傅云青知道他的户口落在詹老爷子那里。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偏偏傅云青知道。
这些线索本来是七零八落的状态,乍看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增加一个傅云青也做过预知梦的前提作为引线,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傅云青看他半晌:“为什么这么说?”
詹鱼:“你是不是也做过预知梦?”
关于预知梦,詹鱼其实有想过和傅云青说,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所以即便他的猜测是错的,也没什么影响,他自认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与其想那么多,不如顺其自然地去做。
傅云青心头一跳:“什么预知梦?”
詹鱼盯着他的脸,可能是脸色太差,也可能是藏得好,反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我做过两个预知梦,”顿了下,詹鱼说:“也许是三个。”
“一个是关于我的未来,梦到我在工厂打工,养的猫被毒死了。”关于那个梦,给他最深刻的记忆大概就是凛冽的寒风,嘎吱作响的腰痛,以及猫咪蜷缩着失去温度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