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音有孕一事很快传入婉贵妃的寝殿里,翌日便带着雪雁匆匆赶来了太子府,由着龚嬷嬷领着来到紫轩阁,毓秀出了屋子正瞧见进来的婉贵妃,面色焦急凶狠,她心下一顿刚想转身进屋禀报沈宝音就听见龚嬷嬷吼了一声:“好大的胆子,见到贵妃娘娘也不行礼!”
毓秀慌慌张张的朝着婉贵妃扑通一跪:“奴婢恭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婉贵妃横眉怒眼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毓秀,戳骂了句:“真是有什么主子就能养出什么样的狗奴才!”说着搭着雪雁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
沈宝音闻声已经急忙裹着外衣从床榻上下来,见到站在屋里的婉贵妃等人急忙叩安说道:“不知母妃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还望母妃恕罪。”
婉贵妃鼻尖冷哼了一声,继而朝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气势汹汹的一拍桌子吼道:“若不是我提前得知你有孕的事情,此事恐怕现在早已传遍了宫野,沈宝音,你竟然敢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这一声拍案吓得众人为之一震,羞耻?沈宝音低着头心里一声嗤笑,她怀了孩子一时间竟然成了别人口中羞耻的事情了,昨晚的穆高炽今早的婉贵妃,还真是母子连心!
“臣妾不知母妃口中何来羞耻一说,臣妾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孩子,就算母妃一直以来不喜欢臣妾,但孩子是无辜的,母妃又何必说得如此不堪!”
许是由往以来沈宝音在她的面前都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样子,像现在这般顶峰相对还是第一次,婉贵妃睁着一双吃惊又怒气的眼睛看过来,气得站起身就要朝沈宝音掌掴起来,幸得龚嬷嬷及时拉住。
“还请贵妃娘娘息怒,不可气坏了身子。”说完扶着怒气中的婉贵妃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你还敢恬不知耻的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沈宝音,本宫从前怎么没看出你竟然还有这种胆量。”
毓秀见状急忙朝着婉贵妃座椅前跪下替沈宝音喊冤说道:“请贵妃娘娘明察,我家小姐怀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贵妃娘娘您一定是听信了谗言,我家小姐与万都督之间都是清白的,奴婢可以发誓作证。”
“不长眼的东西,本宫说话的时候何时轮到你来插嘴的份,雪雁,替本宫好好的教训教训,教教她如何做个本分的奴才。”
“是,主子。”
雪雁走到毓秀身前扬起手腕就朝毓秀一边一侧用力的掌掴,毓秀疼得闷哼一声也不敢回嘴。
婉贵妃本就怒气未消,仗着对沈宝音的愤恨对着雪雁继续吩咐着:“给本宫打,使劲的打,她主子没教会她的,你替她家主子好好的教会她!”
掌掴的力道下手更重,打得毓秀嘴角流出了血丝,沈宝音心疼的同样怒了,走来一把推开雪雁朝着婉贵妃开口说道:“母妃对臣妾的不满何必拿一个下人来出气,母妃既然一口咬定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太子的,那么请您拿出证据,如果只是一味的听信谣言,臣妾心里也不愿诚服,臣妾没有背着太子做出任何苟且之事!”
“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龚嬷嬷你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也好让她死得其所!”
事情的真相?沈宝音牟然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龚嬷嬷,此刻的沈宝音心里冒着冷汗,龚嬷嬷眼里折射出的冰冷寒意令沈宝音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心底滋生出来。
龚嬷嬷看着朝自己看来的沈宝音,轻微的叹了口气才说道:“沈良娣您是不可能怀孕的,因为奴婢每晚命人送过来的那碗避子汤就是阻止女人怀有孩子,可是您从上次坠崖后回来就一直没有再喝,从刘院史的诊断来看,您怀有孩子的月份推测就在您坠崖的那几日,奴婢知道太子并不常来您的紫轩阁,您与太子行房之事更是屈指可数,太子又岂会让您怀有孩子。”
她听到最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龚嬷嬷的话就像摇摆的钟声一遍遍的敲击着,敲得她整个人支离破碎,沈宝音苍白无力的扶住桌边,原来事情的真相荒唐到如此可怕,他们对自己竟然做出这般毁灭人性的事情!
她紧紧握着桌边,指甲深深的嵌入,咬牙切齿的问道:“此事太子早就知道?”
“太子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不会让你怀上孩子,本宫绝不会让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怀上太子的孩子!沈宝音,就算你嫁进太子府本宫也不会让你有机可趁,本宫不介意太子府里再多一个张姝!”
她听到此处突然放声笑出来,笑得悲戚,笑得嘲讽,自己真是傻,傻到这么久被蒙在鼓里,傻到差一点就真的动了心!
“本宫曾经觉得暂且还能留你活上一段日子,至少在太子登基之前,可你现在做出这种事情出来,本宫绝不能让你毁了太子的一切成为世人的笑柄。”
婉贵妃说完朝雪雁看去,雪雁领会从身上取了东西放进茶水里,毓秀见势吓得急忙跪爬到婉贵妃身前喊道:“求贵妃娘娘放过我家小姐,奴婢愿意代替我家小姐受这一死!”
“雪雁,把这丫头给本宫拉出去,你想死,本宫等会自然成全你们主仆二人。”
毓秀被雪雁拖了出去,屋子里婉贵妃看着沈宝音又说着:“你死后本宫会给你找个好的理由,也会找个好的巫师给你好好超度,说不定你还能遇到臻妃,也好一同做个伴。”
沈宝音闻言牟然看向说着这话的婉贵妃,见她笑得阴狠毒辣才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她看着婉贵妃冷笑了一声:“依臣妾看臻妃娘娘或许更想见的人是您吧!”
婉贵妃长笑看来,笑声戛然而止,她阴狠着一双眼看向眼前的沈宝音,继而看向龚嬷嬷命令着:“还等什么,本宫已经留她够久了。”
“娘娘,依奴婢看此事咱是不是得和太子说一声?”
“你还真是老糊涂了,还不赶紧动手!”
龚嬷嬷拿着那碗毒/药递到沈宝音身前,看了一眼沈宝音说了句:“你也别怪奴婢心狠了。”说着一手按住沈宝音的脖子,另一只手强行将毒/药灌进沈宝音的嘴里。
沈宝音拼命的咬紧牙缝,她不怕死但她不能这样死去,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若是自己真就这般死去了,岂不是向世人承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绝不,绝不答应!
“你们在干什么!”
屋外传来震耳的呵斥声,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穆高炽快速走来一把推开了龚嬷嬷,随即一伸手朝着龚嬷嬷掌掴去,骂咧道:“不长眼的狗东西!”
“太子你想干什么!”
“是儿臣该问母妃您想干什么!”
剑拔弩张烽火相对,婉贵妃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太子,她怒焰高涨又恨之不成器,极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她背着你和别人的男人有染,这样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做什么!你是想成为朝野中的笑柄嘛!你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
“请母妃自重!儿臣的女人怀的孩子只会是儿臣的骨血!”
“太子是疯了嘛!”
这一声叫吼再也难以掩盖这个华贵的女人平日里的端庄,她是真的被眼前的儿子气疯了才顾不上该有的仪态,浑身气得瑟瑟发抖幸得一旁的龚嬷嬷赶忙搀扶着。
穆高炽拉起沈宝音将她护在身侧,这才看向自己的母妃开口说道:“请母妃宽恕,沈良娣坠崖前后都与儿臣在一起,那些汤药也是儿臣不让她喝的,她怀的孩子只会是儿臣的,还请母妃毋庸置疑,何况这里是太子府,难道母妃要在儿臣的府邸亲手杀了我的女人和孩子吗?”
这个已经气得瑟瑟发抖的女人再也难耐心中的愤怒,她起身走到穆高炽身前甩手就是一巴掌,猩红的一双眸子吼道:“你真是疯了!本宫当初就不该答应你留她一条命!”
雪雁匆匆走进屋子回禀着,说是皇后娘娘来了,刚说完就瞧见徐皇后搭着穗珠的手臂走了进来,婉贵妃惊愕的看去,一时间着实没想到此事竟然这么快传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耳朵里,到底是谁通风报信的?
徐皇后进了屋子放眼瞧着众人,略表惊讶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贵妃娘娘如此大怒?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婉贵妃收起脸色,看着徐皇后扯着嘴角说着:“臣妾只是教训太子几句而已,以免他乱了身份,皇后娘娘今儿怎么想起来太子府了?您身份贵重就算来太子府也得由下人事先通报,太子府恭迎您才是。”
“姐姐不必拘泥于这些。”徐皇后眉眼笑了笑,转而看向太子身侧的沈宝音,走近拉起沈宝音的手喜笑道:“本宫听闻沈良娣有喜一事真是替姐姐开心,这么大的事姐姐怎么能不派人来通知本宫呢!”
婉贵妃闻言惊讶的看向徐皇后,见她沉淀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同样看向自己,果然消息灵通的不须当年,婉贵妃嘴角微微上翘开口说道:“此事臣妾也是刚刚得知还未来得及派人去通知皇后娘娘。”
“本宫可是要恭喜姐姐了,如今太子府可是双喜临门,前有柳良娣有喜后有沈良娣临喜,咱大金国皇室的子嗣旺盛才有助于国泰的延绵昌盛,皇上过几日就要亲征匈奴,眼下听到这消息定是同样喜上眉梢,本宫已经派人将此消息去通知皇上了。”
婉贵妃面色一凛,手指微微屈曲,她看着徐皇后冷声回说着:“这等小事何须通报皇上劳此费心,皇上现在亲征匈奴才是重中之重。”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太子府多年以来未有子嗣,此番接连传出喜讯那就是大事。”她说完重新走到沈宝音身前,又拉起沈宝音的手握在手心里,继而轻轻拍了拍说道:“你眼下不仅怀着的是太子的孩子更是大金国的子孙,切要好自养胎,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派人来向本宫提起便是,毕竟你可是本宫当初向皇上举荐给太子的人选。”
沈宝音抬眸看着眼前的徐皇后,那双轻拍的手指连带着那双叮嘱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脸上,这番话自然也是说给一旁的婉贵妃听的,她似乎已经料到婉贵妃要对自己下手,所以才会及时赶来,这一刻沈宝音觉得,曾经不屑的东西原来对自己是那么重要,至少重要到暂且能保住自己的命。
沈宝音朝徐皇后微微叩身:“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恩赐。”
眼前的女人听着这话才算展眉笑起,她深谙眼下的情形什么才是对彼此最需要的。
之后沈宝音有孕一事很快传开,这本是一件太子府里的私事,但缘着徐皇后的推波助澜传遍了后宫,这也让婉贵妃陷入了被动的地步,若再想下手就要另找时机了,而此时的大金国皇帝已经率军出征匈奴,此番跟随的还有万书卿以及汉王朱高煦,在内由太子监国,虽为监国但却重重受限,不得文武除拜,四裔朝贡和边境调发,这让穆高炽深陷困境反倒让汉王穆高煦有了发挥的余地。
穆高炽已经解了沈宝音的禁足令,此时她当然不知前朝这番风云迭变,她呆在紫轩阁内名义上是安心养胎,但时时刻刻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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