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之后,她才缓缓收住剑招,最后将剑一扫,再挽了一个剑花后,归剑入鞘。
而后她转身离开了这间石屋,又走入了暗室之中。
就在这时,那方沉默了许久的石桌再次亮了起来,白衣小姑娘只觉得自己等这道光已经等了太久了,在这里她不知道之间的流逝到底应该怎么算,她觉得自己可能等这道光已经等了上百年了。
她脚步不知觉的快了起来,这段她走了无数次的路,在这时却让她觉得有些太长了,她脚下一点,身子便腾空而起,脚下再一虚踏,人便像箭一样射了出去,而后只见她衣袖飘飘,缓缓落在了那石桌前。
精准,精确,敏捷,迅速。
她看见了石桌上的字和东西。
那东西又是一颗丸子,是一颗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丸子,而桌上的字,不再是一个字,而是两个——‘炼招’。
她知道这颗丸子又是给她吃的,伸手准备去拿起那颗丸子,但她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三颗丸子带给她的痛苦,她手上一瑟缩还是拿起了,没有再打量,直接放入口中,就像生怕自己后悔一样。
这颗黑色的丸子同之前三颗一样,还未等她吞咽就直接滑入腹中了。
她没有感到之前一样剧烈的疼痛,反而觉得特别的舒服,此刻她的思绪特别清晰,脑海中的回忆似乎在不停的被人翻阅,那些都是她全部学会的一招一式。
等翻阅完毕之后,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清醒、清爽,心中仅有的一丝浮躁都完全不见了,那些招式就像在眼前一样,可细细回想,又觉得它们远在天边,这时石桌上的字又变了——
‘择一武学门类,博众家武学,炼招为己用。’
她记得在翻阅暗室书架上的秘籍时曾看到过一本书,书上说,武学秘籍上的一招一式,都是前人无数次锤炼打造而来的,任何一本心法、身法、剑法抑或是其他,都是历经了无数人才大成,而这石桌现在却要她一人炼招。
她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书上说,招式要千锤百炼才能得到最好的,我一人困于此,怎么样才能做到千锤百炼?”
石桌仍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桌上的光芒又暗了下去。
她石桌如此,叹了一口气,缓步往石屋之中走去。
她根本不需要选择武学门类,甚至连兵器都无需选择,因为她心中知道,就像那柄剑选择了她一样,她也只会选择那柄剑。
在握着那柄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因为自己还有剑,但她又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因为自己只有这一柄剑。
她走入那间石屋,在石屋中盘腿坐下,将那柄剑至于自己面前,闭上双眼。
她脑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她,她执剑而立,对方用的功夫是伏魔刀,而后又多了一人使得是泰山十八盘。
每当她击败一人时,就会多出另外一人,使得是另外一门武功,到最后,她以为已经没人了的时候,迎面又来了另外一人。
那人就是她自己,手持软剑的她自己。
如同她能洞悉那个她下一招一式一样,那个她也能知晓她下一招想出的是什么招式。
不知觉,她的衣袖已经被对方刮破,手上神门穴也有一点鲜红的血,这一场打的太久,双方都讨不到好。
她双眼轻闭,对方一剑刺来,她挥剑一挡,手腕一转,将对方剑一压,再将剑一抖,刺向对方。
这一击不是从秘籍上学到的某一招某一式,她现在知道了何为炼招。
对她而言,招无定式,只要有意从拔剑开始,任何一击都是妙招;若是无意即使是第一好招也是无法发挥威力。
脑中的对战已经结束,但她还没有睁开双眼,她在回忆着捶打着自己得到的东西。
她盘腿而坐,坐的很稳,就像一个石雕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忽然,她睁开了双眼,这一双眼睛同之前简直是两个人的眼睛,这一双眼睛更冷,就像冬日昆仑山上最坚固的那块冰嵌入了她的眼窝变成了她的眼眸;她整个人也变得很冷,加之她白的透明的肌肤,恍惚一座积雪捏成的雪雕。
她的面容未变,身量未变,衣裳未变,但人已变,心已变。
炼招,炼剑,炼心,炼意。
此刻她整个人仿佛被森寒之气包裹住了,就算是有旁人在此也是不敢靠近她。
她一步一步在石路上走的很稳,慢慢走出了这间石屋,暗室之中的那方石桌不知何时又亮起了暖黄色的光,她看了看那方石桌,仍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并不像之前那样用轻功。
石桌上的字是‘招已炼成,可出关。’
她问道:“我该如何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