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杭州梨花酒……
这么多酒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融汇成了一股奇妙的味道,就算不喝酒,单单闻个味道都能令人醺醺然醉去。
酒室之中到处都是酒坛、酒瓶、酒葫芦、酒杯,琳琅满目,丹青生拿起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杯,举起一瓶梨花酒,淅淅沥沥往酒杯中倒去,接着递向姜希夷面前,道:“小朋友,你来尝尝我这一杯梨花酒怎么样!”
姜希夷低头看去,道:“看来你喝酒时,酒杯酒具也是异常有讲究。”
丹青生道:“好酒自然要好器皿,若是器皿不对,那酒的味道就差了三分,不,何止差了三分,简直是足足差了四分!”
姜希夷接过那只翡翠杯,道:“可我喝酒喝的是酒,并不是酒杯,这差味道又从何说起。”
丹青生长叹几口气,极为惋惜道:“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你这个与我志趣相投的小朋友,结果你虽然好酒,却不好器皿,实在是可惜,太可惜了。”
姜希夷浅饮了一口后,道:“这梨花酒用不得其他杯子来喝吗?我见你这放着许多酒杯,样样都不一样,都是用来喝不同的酒吗?”
丹青生猛地摇头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看来你这小朋友果然还是太年轻,对酒具如此马虎,对饮酒之道显然是不解其中三味。饮和喝不一样,喝只是为了解渴润嗓罢了,但饮确实品其中滋味,饮酒怎么能不讲究酒具?喝什么酒,就要用什么杯才是。”
他转了一圈后,看到姜希夷手中酒杯,双指一指,道:“好比说,这杯梨花酒,就应当用翡翠杯才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想看,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着的是滴翠似得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所以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用翡翠杯了,是也不是?”
姜希夷抬起酒杯再饮一口,丹青生虽说的十分有道理,可她却觉得,这梨花酒依旧是梨花酒,并没有因为酒杯而添色几分,听到丹青生的问话后,她胡乱点了点头,也不应声。丹青生见她点头,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极为高兴,拍了拍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套古藤杯,指着一坛写着”百草美酒“字样的酒坛道:“你看,这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所以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这酒在冬日喝来和春日喝来确实完全不一样,再者说,饮这百草酒必须用百年古藤雕而成杯,才能使其大增芳香之气。”
姜希夷听得头晕脑胀,道:“我喝酒一向只喝酒,这器皿讲究许多,只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倒是想知道,你这里那一桶西域吐鲁番的葡萄酒究竟是如何运到杭州来的。”
丹青生又惊又喜,问道:“我那四蒸四酿的吐鲁番葡萄酒密封于木桶之中,小朋友居然还能闻得出来?”
这时,一极高极瘦的黑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姜希夷回身看去,见他眉清目秀,脸色极其苍白,令人见之便觉一阵凉意,他瞧了一眼姜希夷后双眉紧皱,接着看着丹青生道:“你何时邀了客人到梅庄来,没个稳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丹青生笑嘻嘻地拉着那人,对姜希夷道:“这是是二哥,叫做黑白子,你不要看他如此严厉,其实是个好人哩。”
黑白子?
姜希夷看了看,只见那人头发极黑,肤色极白,一双眼睛也是黑白分明,果然是黑白分明。
姜希夷问道:“你叫做丹青生,所以你好画,他叫做黑白子,莫非好的是棋吗?”
丹青生拍了拍手,大笑道:“聪明,小朋友你可是聪明极了!单单听了个名字就知道我二哥喜欢什么。”
黑白子再瞧了一眼姜希夷,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姜希夷道:“我叫姜希夷。”
黑白子默念了几下她的名字,道:“那你好些什么,莫非是道家经典?”
姜希夷道:“不是,我好剑之一道。”
黑白子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你的剑术如何。”
姜希夷道:“一个人如果想知道酒的味道怎么样,最好是去喝一口,若是想知道一个人剑术如何,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比试一场,不知你是否同意。”
黑白子点了点头,接着动作一顿,道:“哦,看来姜姑娘来梅庄是求扬名来了,我和四弟之后,想必姑娘接着就要求见我三弟和大哥了,一剑连败‘江南四友’想来必然名动江湖。”
天枢抱拳道:“这位先生是想错了,我家庄主不过游览西湖风光,偶然走到梅林之中,才遇见了丹青生先生。”
丹青生道:“正是,正是,我在梅林之中作画,这小朋友带着身后一群人走过来,问我此处是何处,想来也不知道这地方,而且看她年轻,恐怕才初入江湖,所以才连西湖孤山都不晓得哩,如果二哥你不愿意动手,那我就先跟小朋友比划两手,就在门外天井好了,反正那处甚是宽敞!”
姜希夷点头道:“好,就在门外天井。”
丹青生拍了拍手,上下扫了一眼姜希夷,问道:“小朋友,你的剑呢?”
姜希夷将置于身前的双手移开,露出腰间剑柄,道:“你无需担心,我自然是有兵刃。”
丹青生道:“好,好!小朋友就是爽快!待我去找一柄剑来。”
天枢笑道:“若是先生不嫌弃,可用在下这一柄剑。”
丹青生道:“自然是不嫌弃,这位朋友借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