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电话骚扰,蓝守玉和施云,风格不一样,一个醉酒后,一个上床前。男人喝高,燥热,女人脱衣,退热。一来,一退,不同步,互补。
施云来电话的时候,蓝守玉正在浴房。蓝守玉有个洁僻,上床前,不冲个澡,浑身痒得慌,就抠,一抠瞌睡虫也给抠跑了。与别的男人不太一样,他上床,爱拿块瓷片标本退凉。摸着那皮壳,瞧着那文饰,凉意和瞌睡很快就来了。蓝守玉说自个发明的“瓷睡法”。
施云有失眠症。几个朋友一聚,闲扯。蓝守玉和说施云,一失眠,易犯强迫症,与她记者加诗人的职业有关。记者和诗人本易过敏,凑一堆,更严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触发神经末梢。尤其像施云这种对婚史羞于启齿的大龄女,一旦得此病,便无可救药。施云一听就冒火,大龄女,你欺负谁呢,哪个女的没青春过?再说,人家现在还是待婚黄花一朵吧?“待婚黄花”什么“黄花”?蓝守玉作自我沉思状后,似笑非笑念了一句,“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到底施云还是贫不过蓝守玉,就忍,此黄花非彼黄花,黄花就黄花吧,只要不是黄花菜。再说,黄花菜又咋样,凉了,还是一道花菜。蓝守玉就笑,花菜,还是黄色的,咬一口,唇齿留香……施云逗乐了,打住,打住,本姑娘受不了你了。说说咋才能催眠?
蓝守玉就向施云推荐“瓷睡法”。施云一试,并非那么爽,还睡不着。睡不着,就又给蓝守玉打电话,质问“瓷睡法”是不是恶作剧。蓝守玉想,都说大龄女子胸大无脑,冰冷的瓷片咋能催眠呢?胸大这种话不敢说出口,遂换成貌似专业还带关心的邪腔,施云大姑,你要学着对寂寞产生兴趣。施云嘀咕道,才怪,我哪里寂寞了?听施云被带坑里,蓝守玉就笑,呵呵,对了的,寂寞之人,才话寂寞,你现在这个样子,分分钟钟的寂寞,估计都耐不住,还有强烈的倾诉欲,搞不好更年期前置了。这么损她,还不过瘾,又煞有介事地说,国外有研究资料表明,最早的更年期,已经提前到三十五岁左右。施云很难过,你的意思是说,本姑娘已经老了?蓝守玉说,不是老了,是快老了。能想象得出,蓝守玉说此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施云,满脸的恨恨又恨恨了。
恨恨,也要打电话。
第一遍响铃的时候,蓝守玉看显示“老婆一”,没接。他晓得,一会还会响的。
等披上浴巾,差不多快上床时,电话又响了。就笑,还真准时,心有灵犀么?
“青楼哥,猜,今天告你啥事?”
“别这样肉麻好不好,我刚洗完澡,怕冷……啥事,莫拐弯,都成年人,还玩啥青春游戏。”
“猜哈嘛,喜事哈,青花哥。”
“你要嫁男人啦?”
“嫁你个头。专挑疼戳。你这人不讨女人喜欢,晓得不?”
“呵呵,痛就好,痛并快乐着。”
“切……没功夫陪你调情。给你说,那天柴瑶得了你的兰花杯子,高兴坏了。”
“喜欢就好。她有恋物僻,又懂行,康熙官窑,值点点银子的。官窑对有恋物僻的女人,杀伤力等同毒品。”
“不是和你说这个。那天她和向书记,回荣城路上一直挺带劲,又说又笑的。”
“酒壮色胆,有啥?”
“你们男人是不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给你说,今天柴瑶打电话,说向书记玩高了,一直表扬你。他说在荣城,要找一个会下围棋的,都难。打麻将倒不缺。你晓得的,人家向处长不是个俗人,业余生活也要讲品格的。他说,没想到你蓝总还会下围棋。说你算三江的一个人物,放到荣城也称得几斤几两的。”
“表扬我有啥用啊。想当年,本人无数次地被表扬。被表扬不是啥好事,说明出头了。出头鸟的下场,知道么?要听到批评,才是好事。”
“酸……你会不会一直没吃过葡萄?满嘴馊气。人家给你说正经事。”
“女人上床前,给单身男人打电话?呵呵……正事,正事……”
“真受不了你。柴瑶让我告诉你,向书记对你引荐的文副局长,比较感冒,说他有点能耐。”
能耐,喝酒的能耐?蓝守玉忍住冒到嘴边的词没说出来,毕竟同乡好友。不过,文强这两年在副局长位置上的确还做了些事,就说:“对啊,没能耐,能把副局长当正局长干到现在?”
“因为你把心爱的兰花杯子,割爱柴瑶,人家总不能亏欠你,女人嘛,见不得男人对自己好。”
“女人多情,男人弱智。这话,我已经听了n多次了,施云大姑。”
“你给文副局长说,人已经引见,以后能否如愿,看向书记到屏羌后,个人造化。”
“请转告柴总,文哥最擅长挣表现。再说,上头下来的干部,人生地不熟,哪个不先要寻觅几个信得过又熟悉情况的当地人搂起?”
“哈,柴瑶就这么说的。她说,你和文副局长,比较合适。”
“就不扯我了,不是一路人。文哥吧,可作为人选考虑,他自己也有愿望。两个巴掌,一拍即合嘛。”
“一拍即合?好端端事情,咋从你嘴巴出来就变味了?不过我要说,不是你找到我,才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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