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竟然敢叫一个妾来给她磕头,莫非是来折辱她?!
正经的嫡女,叫个妾欺负到脸上?!
想到靖北侯居心,明珠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落了下来,雪白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不是,不是……”章氏双目赤红,用很伤心很难过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容乖僻起来的小小的女孩儿。
她生得柔弱,可是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全是恶意,叫人看了心生恐惧。这一瞬间,她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后悔来,后悔不该来招惹本以为涉世不深的明珠,然而此时,她只是拿长长的水袖给自己擦了脸上的泪水,仰头露出几分苦涩来轻轻地说道,“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姑娘,是否安好。”
“闭嘴!”这句话不知捅了哪个马蜂窝,正侧头看着明珠开开心心欺负人的顾怀瑜,本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勃然大怒。
他抬起一脚就踹在了这章氏的肩头,将她踹得倒飞了出去,似乎要起身,可是抱着膝上的妹妹,顾怀瑜只恨得目眦欲裂。
“大伯父的‘好意’,我们全家都记住了。”顾怀瑜死死地看着哭着爬回来伏在地上嘤嘤地哭泣的柔弱女子,突然展颜一笑,目光森然。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老太太竟骗了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瑜哥儿不能这样对我,我,我是……”
“是什么?”顾怀瑜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靖北侯都恨上的节奏,且言谈之间连老太太都存了怨愤之心,明珠顿时就觉得自己被兄长排除在外了。
“不管从前是什么,你活着就叫人碍眼。”顾怀瑜脸色铁青,垂头摸了摸一脸懵懂的妹妹,也不想她听见当年的龌蹉,见章氏哭得梨花带雨十分柔弱,脸上就带了几分阴郁,然见明珠默默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儿,迟疑了一下,对双喜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迷茫看他,叫三公子不得不去目视秦桑。
到底是秦桑更靠谱一些,她犹豫了一下,顿时就叫一旁侍立的婆子把章氏给捆起来了。
“章姨娘不知尊卑,冲撞了主子,犯了府里的规矩,拖下去给郡主处置。”秦桑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哥哥痛恨她?”明珠搂着顾怀瑜修长的脖子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
“我有药,你要么?”
“什么?!”
“无色无味无残留,服下之后五日发作,七窍流血神仙难救,也不会叫人知道是谁下手,十分安全便利。”
久病成医的另一句话就是心如□□了,六姑娘不单医术高明,下毒的技能也点亮到了最高值,此时见兄长俊美的脸从紧绷到无奈地垂下来,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纵容温煦的眼神看着自己,明珠便扬了扬自己的小脖子哼了一声说道,“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姑娘毒不死的人呢!”
完全不需要骄傲好么。
顾怀瑜看着目光一瞥一瞥十分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本心中生出的怨恨都化作了轻烟,叫他忍不住捏了捏妹妹微冷的小脸儿。
“若母亲处置不来,再叫妹妹有用武之地。”见明珠十分遗憾地看了章氏被拖走,顾怀瑜心中叹息了一声,有心叫妹妹知道些当年之事叫她有些防备,便抱着她低声说道,“叫妹妹如今生病,她是罪魁祸首。当年……”
他静静地想着当年的□□,顾远的惊怒,昌林郡主的怨愤,浮光掠影,化作了最后一个几乎没有了生气的小小的婴孩儿,低声说道,“若不是因她,母亲不会行止失措,叫你……”
他不愿说起当年旧事,也是因昌林郡主当年大闹侯府时,大抵是太过伤心并未顾及腹中的明珠,叫明珠因此早产羸弱。
顾怀瑜恐明珠因此怨恨母亲,面上生出几分迷茫,却还是定了定心,抱着妹妹乖乖的小身子轻轻地说道,“她仗着老太太,仗着贵妃,非要给父亲做妾。父亲拒了一回,就撵她出府,谁知道偏那时贵妃明知道父亲的心意,却宣母亲入宫,直言她与父亲青梅竹马,引得母亲大怒。”
顾远与昌林郡主从成亲后就再无旁人,也早与她有过约定,此生不纳二色。
昌林郡主心里全是丈夫,哪里忍得了这个,况荣贵妃还信誓旦旦顾远定会纳了章氏为妾,盖因顾远是她兄长一定会听她的话,她心中恼火,回府就掀了桌子。那时顾怀瑜已经记事,记得昌林郡主的眼泪与章氏隐隐的雀跃。
若不是后头顾远亲自入宫,当场给了荣贵妃两个大耳刮子,回头又带着妻子儿子离家往洛城去,只怕顾远与昌林郡主的夫妻之情都要坏了。
顾怀瑜心中最恨章氏,见明珠静静地听着,便轻叹道,“父亲当年本是要杀了她,谁知叫大伯父拦住,说,说……”他抿了抿唇角,叹气道,“说有了他的骨肉。”
虽然顾远不在意章氏有谁的儿子,定要宰了这个挑唆他夫妻之情的贱人,然而老大不小的靖北侯却没有儿子呢,况还真心喜爱章氏,一时就不肯叫顾远为妻子出气。又有老太太与章姨娘有亲,顾远心灰意冷,只恨家中为了一个女子竟叫自己与昌林郡主吃委屈,因此十几年不回家,竟都半点儿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