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要查看他的伤势。
景耀面色苍白,手轻轻地拦了一下:“先生,此处不宜久留,先带我回营帐。”
陆恒简略交代了处理善后一事,随后就带着景耀先行赶往城外营帐中。一入帅帐,陆恒就吩咐立刻让军医前来。
待到军医前来,景耀说到:“先生,事态紧急,在军医医治之时,善后事宜就拜托你了。”
说罢,景耀扯下腰间信物,交予陆恒。
陆恒接过信物,知道自己现在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观景耀状况也并无性命之忧,便点了点头走出帅帐。
留在城内的精兵已带着守备官的尸体和刺客回到营帐之中。在陆恒悉心察看之下,发现守备官脸与脖颈交界之处有异状。
人皮面具?陆恒心中一凛。果然,揭开面具之后,露出一张蛮夷长相的脸来。原来翼城的守备官早就被取而代之,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这场鸿门宴。
如此说来,事情对于景耀更加有利,假意投靠之人乃是蛮夷间谍,那此事爆出之后,也不会造成后方人心动荡。
陆恒沉吟半晌,便召集景耀麾下诸多谋臣,商议今日之事。景耀交予陆恒的,乃是代表这宸王势力最高权限的信物,见此信物如同见景耀本人。那些谋臣平日暗地里虽是有些争斗,但遇此大事,又见陆恒手持景耀信物,也就不敢怠慢分毫。
处理完一切,陆恒回到帅帐之时,天色已微亮。
陆恒才靠近床边,景耀就睁开了眼睛。
景耀挥了挥手,让军医退下。
见他神色清明,像是一夜未睡,陆恒微微皱了皱眉:“你既伤重,为何不好好休息。”
“除了先生之外,旁人在这卧榻之侧,我怎么可能安心入睡。”景耀面色苍白,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之相,看来受伤匪浅。
陆恒却是盯着景耀,沉吟半晌。
景耀被他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起来。
片刻之后,陆恒开口:“景耀,你明明能避开的?你心中有何计划竟要以自己安危作为赌注?”
“我……”景耀就知这些事情都瞒不过陆恒,但是他真实的目的是绝对不能说出来,“这是诱敌之计罢了。”
“那为何事前不与我商量?”
“我担心,你知道之后,会让旁人看出端倪来。”
陆恒细想一下,觉得以现在的性格,如知道这乃是景耀的计策,确实会因为过于平静让人发现端倪。那景耀瞒着自己倒也正常,只是不知为何,陆恒总觉得对方的目的不仅仅在于次。
“先生,我现在受伤,很多事情都必须假他人之手。我知你代我打理军务已非常繁忙,但还是要请你晚上与我同住,照顾一二。”景耀说。“除了你,其余人等,我都无法交付所有信任。”
这也并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陆恒点头答应下来。
此时军医将熬好的药送了进来,毕恭毕敬放于桌上之后就退了出去。
陆恒取来靠垫放在景耀身后,又将他扶起靠坐。景耀行动之间颇为费力,扶他起身之时,他几乎大半个身体都挂在了陆恒身上。
陆恒将药端来之后,景耀又无奈苦笑了一声:“我现在气血两虚,手上无力,还请先生……”
他话未说完,陆恒就知道了未尽之意。
床上这人如今是个伤者,陆恒也不扭捏什么,撩起袍角就坐在床沿,一勺接一勺地喂景耀喝药。
一时之间,满室温情涌动。一碗药很快见底,景耀见那瓷白碗底,脸上竟是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