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关切道:
“怎的有气无力的,师父的手艺退步了?”
长梧子及时打断他:
“敛儿,你去书房把为师的茶取出来。”
即将获得新生的周敛活泼得过分,也好说话得过分,都不计较那其实是他的茶了,什么都没说,就去了。
长梧子看着乖巧的小弟子,语露伤感,道:
“今后阿梧就不能跟师兄一起用饭了。”
从今日起,周敛便要正式开始修行,自不能再只食用凡间五谷,否则身子迟早会被拖垮。而修行无岁月,到了深处,常常一闭关便是无数时光,怕是连用饭的时辰都要错开。
沈梧并未感到强烈的不舍。这两年他与周敛的关系虽然较最初缓和了许多,但也好得有限,周敛固然不乐意与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小孩儿交心,沈梧也从未想过要同周敛发展出多么深厚的师兄弟情谊。共处一室,交流却不多。
何况,纵然周敛开始修行了,大家不也还在一处么?
他道:“劳师父费心了。”
长梧子见他并未放在心上,便不再提,又仔细端详了他一番,皱眉道:
“怪了,阿梧这两年似乎当真没怎么长个,莫不是真如你师兄所言,吃得少了?”
沈梧:“……”
“我长了。”
长梧子哈哈大笑。
沈梧又问:“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谶都呀?”
长梧子敛去笑意,柔声道:“你爹爹又给你写信了么?”
沈梧点点头:“嗯。”
长梧子望着他,眉间似有轻愁。沈梧素来知道他这个师父是天生苦瓜脸,不笑的时候,神色总像是带着愁绪,当下就轻车熟路地忽略了,也回望着他。
长梧子说:“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去看望他们了。”
沈梧迟疑:“怎样才算是长大了?”
长梧子模棱两可道:“因人而异,有些人,一辈子也长不大。”
沈梧忧心重重:“我会快点长大的。”
长梧子轻叹口气,很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为师倒是盼着你,永远不长大。”
沈梧被他骗多了,不是很吃他这故作高深的一套,这时却不由道:“为何?”
长梧子扯出一个忧郁的笑,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