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赫连岳仍在思忖中,下意识地抬手,仿佛神奇的魔法般轻轻巧巧用食、中两指挟住了鞭梢。愣愣地扯住,他沉吟着考虑怎样开口。
“放手!”瑶里千珠整张脸都涨红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扯着鞭子,偏偏纹丝不动。
“我名叫赫连岳。”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是楼王新王赫连复的兄长。”
瑶里千珠怒火更炽,一边使力一边清叱:“我管你是谁,放手!”
赫连岳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她使力涨红的脸,慌忙放开鞭梢。
始料未及的是,由于用力过猛,瑶里千珠失了重心,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那匹胭脂马大约也受了惊,主人一落马,它竟放开四蹄,跑走了。
瑶里千珠重重摔在地上,感到又羞又恼。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坐在地上指着赫连岳斥道:“好!你敢这样对我!”
赫连岳不由剑眉一拧,厌恶之色浮上眉宇间:他最讨厌娇纵刁蛮的小丫头!
没有看到他的憎恶之色,她拍着灰站起身来,心中满是气恼和羞愤:枉自己身为骑术精湛的尧熬尔族郡主,竟她一念至此,更把气发在赫连岳头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发娇嗔:“你这个无赖,竟敢作弄我!——我可是尧熬尔的郡主!”
意识到少女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赫连岳脸色一变,担心起涉及尧熬尔和楼兰王室的政治问题来,心肠一硬,一把拽住了瑶里千珠的手,阻止她离开。
“你干什么?”她盛气凌人,秀眉一扬,斥道。
叔父和复弟的吩咐是对的。瞧见少女刁蛮的模样,赫连岳抛下犹豫迟疑,终于下定决心照计划办事。“没什么好踌躇的!”他暗自低语。
少女惊呼一声,未及躲闪已被他拉到身前。
“呃?”她尚未认识到他的意图,睁着无邪的明眸,天真地注视着如此接近的男子脸庞。挺秀的剑眉、亮如点漆的黑眸子,如此近在咫尺让她情不自禁一阵心悸
在错愕间,浓重的男子气息凑近来,他在她的惊愕与怔忡间吻上她的唇。
“嗯”她含糊不清地呢哝,仿佛被催眠般闭上了双眼,热意透过双颊红了整张脸。这个重重的掠夺式的强吻竟没有惹起她任性的抵抗,反而令她意乱情迷,一阵眩晕。
他喜欢我吗?在青涩笨拙的回应当中,刁蛮任性的少女心中也掠过一阵温柔如水的情愫,红晕浮上玉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行动吓坏了她。
吻由唇下移至颈,他强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腰侧去扯她的裙带。她本能地尖叫起来:“不要!”然而,他用力制住她挣扎的身子,粗暴地拽扯着裙带。
她睁开眼,羞愤交加,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赫连复不想娶我,就让哥哥来“搞定”吗?!明眸中燃起愤恨的火焰,她绯红的玉靥一下了苍白如纸:我瑶里千珠是好欺负的吗?这些无耻之徒!
她力贯玉掌,闪电般掴了赫连岳一个耳光,打得他半边脸颊红肿,斥道:“放开我!”顺势一滚,脱开他手掌的掌握,借此起身。
他一愣,抚了下红肿的脸颊,眸色更为深暗,看来也动了怒气。把先前的犹豫和迟疑忘到了脑后,心中只剩下单纯的“制住她”这个念头。他闪电出招,擒住了她的右腕,使力一拧,令她又再次倒地。
“滚开!”她怒斥,银牙紧咬,一个掣肘撞向他的胸口,用上了内力。
他吃痛,怒火更炽:好一个野丫头!深吸一口气,运起丹田内力,他张开大手如钢铁般有力钳住了她的右手,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她倒抽口凉气,感到右手经络全被他制住,发出的内力如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心中暗暗惊惧。但仍不死心,左手运起大力金刚指,力透指尖,又狠又准地向他脸上插去。
赫连岳堪堪让过,感到擦颊而过的指风猎猎生威,暗暗吃惊,起了好胜之心:好个泼辣的小丫头!他抹了抹被指风掠过带出的血痕,全力出手,迎向她的第二击。
瑶里千珠半边身子酥麻,左手一击落空,一咬牙,第二击又自出手,骈指如戟,插向他的咽喉。他反应奇快,竖起右掌撑住去势。她心中窃喜,更不停手:让你掌心留个血窟窿!不知死活
正得意间,发现手指如触钢板,戳得指根隐隐发痛,竟插不进他的手掌!
如此强大的内力!
她震惊得明眸圆睁,很难相信他武功如此之高,一时忘了防守。他的右手也疾如闪电地探过来,扣住了她左手的腕脉。她顿时内力全消,软绵绵没了反抗的力气。
“你!”她惊叫,被他反手扭过双手别在背后,腾出右手来扯她的裙带。
看着他逐渐逼近的冷漠脸庞,她羞愤交加,从未有过如此屈辱,尖叫道:“不要!”
他冷淡的俊脸毫不动容,右手已使力扯断了她束腰的裙带。
“不要!”她红了眼眶,身子拼命摇动起来,却使不出力气“不要啊!”在他钢铁般有力的大手控制下,她首次发现自己的无力,恐惧得浑身战栗,只能以尖叫来渲泄心头的恐慌。
赫连岳并不去阻止她的尖叫。
为了这次河边的相遇,他和叔父商量得十分周全。
他们派了亲信在四周戒严,一伺瑶里千珠进了限定区域就封锁了四面道路,方便他办事。她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听见。
他的计划很卑鄙。那就是强占了瑶里千珠的身体之后,再来谈联姻的事。那时,恐怕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就算是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小郡主也一样这,也就是赫连复的意思。
他并不以为耻。他早就把服从赫连复作为一种习惯和命运。赫连复吩咐的事,他赴汤蹈火也要做到!——
即使是这样的事!
被制住双手的少女仍在挣扎,但已渐渐无力下垂。骄矜刁蛮的红润玉靥已惨白如纸,灵动而有生气的明眸已弥漫了战栗和恐惧,有泪雾氤氲而生
望着卸下了强悍武装的少女,他一阵怔忡,想不到任性泼辣的她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刻。但
是为了复啊!
是复吩咐的啊!
他怎么可以不照复的话去做?!
他硬起心肠,无视少女的脆弱表情,无视心中喷涌而出的强烈罪恶感和愧疚,决意继续。
手一紧,他再次扣紧了少女的腕脉,俯下身去,断绝她挣脱的希望。
瑶里千珠仍在扭动,苍白的玉靥上满是凄楚和恐惧,完全没了起始的盛气凌人和任性娇纵,水气弥漫的双眸含泪欲滴。
他冷冷地笑了,讥笑自己的卑劣和愚忠,深邃的黑眸满是自我嫌恶和无奈——
为了复他在心底说服自己。
用力制住少女拼命挣扎的身体,他苦笑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襟,她洁白无瑕的肌肤**在他眼前。然而,她这无瑕美丽的身躯却在颤抖着,那么娇弱而无助,令他冷酷的心也掠过一丝迟疑。
“不要”她已无力尖叫,紧紧闭上了眼,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也在微微颤动,两滴晶莹的泪水沁下眼角。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可耻。即使是为了复,就可以对一个无辜的少女如此施虐吗?
红裙已完全被撕开,与她粉白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她含泪的小小脸庞苍白而凄婉,给了他冷酷的心一种强烈的震憾。
少女已停止言语,开始低声的哽咽,她的抽泣声也如此楚楚可怜、震撼人心
赫连岳在一瞬间下了决心。他放开了手,背过身去。
瑶里千珠惊魂未定地坐起身来,抓紧撕裂的衣裙,她不知所措。
“对不起”他低声说,脱下了外面的袍子扔给背对的少女。
瑶里千珠怔怔地接过袍子,挡在身前。正不知说什么好时,赫连岳已背向她,迅速地跑开了。
她缓缓地穿上袍子,虽然余悸未消,但已由心底萌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感情。她怔怔地凝望着赫连岳的背景,胸臆间溢满了不可解的温柔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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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赫连盛见到衣衫不整的赫连岳时,并没想到侄儿并没有完成“任务”他看着侄儿一脸自我厌恶的神色,不免心生惭愧,也不知说什么好。
“叔父”赫连岳也踌躇了良久,才艰难地开口“我,我”
看着侄儿的一脸为难,赫连盛好心地打断了他:“这件事也是没办法的,并不是你的错。等尧熬尔族来提亲时,你对她要好一些,这也就不算委屈了那姑娘”
赫连岳觉得更难开口了,他苦笑了一声,刚张开口:“其实”
又被赫连盛想当然地打断:“其实,女人都是那样,对自己第一个男人肯定死心塌地。你虽然不是当代国主,但也是出身皇族,她不会闹起来的”
赫连岳听着叔父滔滔不绝的“安慰”终于放弃了开口说出实情的打算,倒是自己在心底苦笑起来。
尧熬尔族来提亲?哈,别笑死人了!那娇生惯养、脾气大得要命的小丫头受了这样的欺负,恐怕一回去就会对爹娘哭诉,到时别说联姻结盟了,只怕立刻就会翻脸,率兵叛乱都有不是意外的事。
他想到这里,又痛恨起自己关键时刻的心软来。要是真的硬起心肠强占了她,生米煮成熟饭,联姻的事必成定局,楼兰王室和尧熬尔族的结盟也将牢不可破,复弟的王位也就高枕无忧了吧。
他痛苦地阖上眼,不知该如何面对接踵而来的政治大变故。他到底是太自私还是太无私?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觉得自己闯了大祸,把复弟和盛叔精心策划的圆满计划搞得一蹋糊涂,接下来的变故决不是他一个人就扛得起的。
然而,在心底,却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隐隐回响着:“我没有做错!”是的,他没有做错啊!少女那娇弱颤抖的洁白肌肤,那含着清泪的苍白脸庞不住在眼前反复掠过。他怎么可以忍心去凌辱这么一个无辜的少女?
他又回想起自己粗暴地扯开她亵衣,把她压在草地上的情景,他自嘲地摇摇头:真是禽兽不如!他甚至还强吻了她,在她娇艳的樱唇印下他的烙印,践踏了她少女的清纯和无邪
他挣扎在矛盾中。那双幽深的黑眸中,冷冷的讥诮光芒和自我嫌恶之色越来越浓,他几乎要窒息于这深深的罪恶感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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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赫连复满脸笑意,握住他的手“委屈你了。”
赫连岳不动声色地抽开手,总感到心底有一脉苦涩在缓缓流动。
“尧熬尔的族长和王妃今天一整天都皱着眉头,没有再向我逼婚。我猜是那个小郡主对他们撒娇耍赖,他们在犹豫不绝。”赫连复没有感到大哥比平日更加阴郁,仍是不徐不缓,含笑陈述着“联姻的事,十九已成定局了。”
赫连盛倒是察觉了大侄儿异乎寻常的“冷”度,却没有猜到大侄儿的心事,反而想当然地安慰说:“岳儿,你不必内疚。反正你一定会娶她,这桩事是为了国家大事着想,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赫连岳脸上的神色更加沉重。此时此刻,他再想开口陈述实情只怕也已晚了。他只能选择沉默。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办呢?
叔父和复弟说的对,要是生米煮成熟饭,为了颜面,尧熬尔族无计可施只有更换联姻对象一途。但问题在于他在关键时候放了手,这下子不但计划的事泡汤,还很有可能导致两方的政治甚至军事的冲突——他身为楼兰皇族,意图强暴尧熬尔的小郡主,这桩事就算引发战争都不足为奇!
他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忽然在心底祈祷起来。要是那个小郡主像申屠兰那样温柔娴静,一定不会胡乱发火,导致双方战争吧?可惜,他苦笑起来。他已经见识过那个小丫头的骄纵和刁蛮,就算没理的事她也要胡搅蛮缠,何况这桩事她占了100%的理——她身为金枝玉叶,冰清玉洁的郡主,被人无礼地施暴,就算再温柔娴淑的女子也会动怒,何况她?!
长吁了一口气,他苦笑摇首,微蹙了剑眉:事情再怎么说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听天由命!
或许,他可以乐观些。他侧头看了看正在分析尧熬尔目前态度的复弟和叔父。已经过了一天,尧熬尔族方面并没有立刻翻脸。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他的俊脸上忽喜忽忧,阴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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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珠,你起来好吧?”斛律琳柔声哄着女儿“吃点饭好不好?”
埋头在被子里的瑶里千珠一动也不动。
的确,昨天黄昏她回来的时候,把父母都吓了一大跳。她云鬓蓬松、满脸泪痕,还穿着件男人的袍子。一进门,她就哭倒在床上,完全不理父母的柔声询问,也不肯吃饭。
斛律琳一向把这个独生女儿看作掌上明珠,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再三追问却得不到回答。
暴躁的瑶里郭没有妻子的好耐心,见女儿闹别扭不由怒上心头,扬手就要打她,却被妻子拦住。夫妻俩又大吵了一番。
整整闹了一天也没什么结果。斛律琳隐隐猜到与联姻的事有关,加上心情不好,隔天和楼兰王赫连复见面时,就没再谈这个话题。
但瑶里千珠已整整一天赌气没有吃喝,水米未进。斛律琳心疼得不行,又端了碗到床边哄她。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纤瘦的肩头微微抖动,竟然是在被子里掩面抽泣。斛律琳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心里好生心痛,柔声问:“千珠,有什么事,告诉妈,妈给你出气。”
被子里没有回答,抽泣声反倒更大了。
“哭什么哭?!”坐在桌旁的瑶里郭不由粗声喝斥起来“马上都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在闹小孩子脾气!”
哭声戛然而止。
瑶里千珠忽然一掀被子,坐起身来,两只眼已红肿得不像样,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蹙着眉,叫起来:“我绝不要嫁给赫连复!”
此言一出,瑶里郭和斛律琳都大吃一惊。斛律琳怔怔在看着女儿,像是突然发现她长大了。
的确,在来揄泥城之前,关于联姻的事已隐隐约约透露给女儿千珠,但她并没有反对,只是不置可否。毕竟她生为郡主,也大致知道政治婚姻是应当接受的命运,绝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而且她刚十七岁,是个不解人事的小姑娘,对爱情、婚姻都还?*贫嵌?br />
她会在这时候如此坚定明确地拒绝这桩婚姻,在斛律琳看来,一定是——女儿恋爱了!
然而瑶里郭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听见女儿的话,浓眉倒竖,喝道:“你不嫁赫连复想嫁谁?这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啦?!”
瑶里千珠毫不退让,她勇敢地迎向父亲严厉的目光,平静地说:“如果你要逼我,千珠就死给你看!”
斛律琳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忙把丈夫斥责几句,转身柔声问女儿:“千珠,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瑶里千珠沉默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一张俏脸忽然涨得绯红:“我要嫁给赫连复的哥哥——赫连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