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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姜云一大早就起了床,他蹑手蹑脚地不想吵到小东西,没想到下一秒卷耳就啪嗒啪嗒地穿着拖鞋跑过来了,扒着门框看他。
“你老老实实地待在酒店。”
姜云吐出一口牙膏沫,声音模糊不清,“我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陪你吃晚饭,到时候再带你出去玩。你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别瞎窜,知道吗?有事打我电话。”
卷耳:“嗯嗯嗯。”
“……”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姜云握着牙刷柄的手微微一顿,他迟疑地回过头去看卷耳,小家伙一脸乖巧,看上去不像是阴奉阳违的人。
他抽出一只手摸摸卷耳的蓬松柔软的乱发,“乖。”
“……”
乖你个大头鬼啊。
卷耳扒在阳台上,等到姜云的那辆豪车渐渐地走远了,他才迅速从纸篓里捡起那张被扔掉的烫金名片,对着上面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拨了上去。
他很少打电话给别人,也不怎么玩手机,所以拨号码的时候还有些不熟练。
昨天姜云根本没要那盒燕窝,直接让侍从丢掉了。他不清楚那是不是血燕窝,但是有一点卷耳可以确信,他隐约闻见了一丝燕子惊恐慌张的气息。
就像人类受到惊吓时肾上激素会飙升,动物也不例外,它们会发出特有的气味,一来是警告自己的同类有危险,二来也是在呼救。
电话嘟嘟两声,很快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哪位?”
卷耳深吸一口气,把打了一晚上的草稿慢慢地吐了出来,“你好,我是姜云的弟弟,这次我哥带我一起过来印尼的。”
他微微顿了顿,“我想问一下,昨天是您给我们房间送了一个燕窝礼盒吗?”
“啊……是是是!”
王总一听姜云两个字就喜从心上来,也没想着去验证,就激动地直点头,“那个,姜总还喜欢吗?”
卷耳为难地说,“呃,他不太喜欢。”
这都退回去了,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王总顿时就蔫儿蔫儿的了,“哦、哦……好。”
“不过,我还挺喜欢吃燕窝的,尤其喜欢吃血燕窝,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真的货。”
他试探地问,“我能问问您,有没有什么靠谱的渠道吗?”
王总转念一想,这勾搭不上姜总,勾搭姜总的弟弟也行啊!现在卖他一个人情,以后不是也好说话些嘛。
“有的有的。”
他连连答道,语气中不乏得意之色,“你可赶巧啦,前几天我正好认识了一个血燕窝的渠道,而且我实地考察过了,那红色绝对是燕子结窝时就带出来的,绝不是假货。”
卷耳微微皱起了眉。
正是因为绝对不是假货,所以才显得如此蹊跷。
王总又跟他吹嘘了一番,这才把中间人的号码和联系地址发了过去。
卷耳一笔一划地把地址抄在软趴趴的纸巾上,还没抄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抬眼一看,来电显示姜云。
他手指一滑,直接挂了。
然而姜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卷耳挂一个他就再打一个,最后把卷耳弄得烦了,接起电话凶巴巴地问,“干嘛?”
“啊,没事。就问问你在不在酒店里。”
姜云道,“刚才你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电信给我发短信了。”
“嗯……”
卷耳没想到居然是电话卡出卖了他,他懊恼地咬咬嘴唇,现编了一个借口,“我肚子饿了,想问问看可不可以外送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