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处长心中那个得意啊,简直就像是风儿吹过华夏,鲜花种满大地,整片田野都春暖花开了。
他满足地揉了揉卷耳的头,“睡吧。”
卷耳哦了一声,赶紧翻过身去,用冰凉的手贴住温度爆炸的脸颊:哎呀,这动不动就脸红是什么臭毛病啊,要改要改。
捂着捂着,他困意就上来了,眼皮子上下打架,陷入梦乡前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哎呀?姜叔叔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
哎,不对……改口不应该随他的心意吗?怎么又跟着姜云的脑回路走了!
卷耳谴责了自己两句,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卷耳是被项帅摇醒的,他连帅帅说什么都没听清,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趴姜云怀里了,两个人睡得七仰八叉的,被子都被他们踹到了一旁去了。
他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听见项帅焦急地说,“哎哟卧槽,起晚了!那群观察团他们今天七点半就来了,这会儿正围在那儿看河道呢!”
原本观察团的领导们约的是十点,村主任通知的也是十点,还盘算着来了正好是饭点,可以让村口的王大厨好好做一顿鲜饭。
没想到领导们这么早就过来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三人赶紧洗漱,朝着水电站的蓝图地址赶过去了。
村民们大多都是要去拿拆迁补偿款的,因此对待观察团们也更加热情,虽然观察团早上来了个大突袭,不过大家都不方,昨天大家就组织起来、把村子里里外外、各家各户好好修整了一遍。
现在这窗明几净的,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卷耳他们赶到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把观察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在外围一个人头都看不见,旁边还有一大堆的记者和摄影师,正忙着取材和摄影。
姜云衬衫的纽扣一半都没扣,睡了一晚上的头发也没打理,看起来风度全无,简直就像是个失业的上班族。
他手里还拿了一只袜子,靠着电线杆子在那边又是脱鞋又是穿袜子。
卷耳帮他保管着手机,正垫着脚东张西望呢,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望过去,看见苹果的主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最新短信,是贺君发给他的:开庭了。
现在是九点十分。
他不禁攥紧了手机。
“十点剪彩。”
姜云走过来,从他手中轻轻抽走手机,捏着一角把手机甩出了一道圈,最后安安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手掌心。
他目光锐利,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个小时就能出结果,这么自信啊?”
这场官司,上诉者是一家民间发起的环境保护协会,他们中间虽然有律师也有热心群众帮忙,但是碍于种种原因,最终结果已经由被资本内定,这次的一审,只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罢了。
胜诉方站在这里,春风得意地将要享受他们胜利的果实。而红河的另一方,即将有几百只的绿孔雀面临流离失所,无处安家的绝境。
姜云沉思片刻,走上前去拉了一个光着膀子看热闹的年轻人,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里,“老乡,我问你几个问题啊,你要说得好,我这儿还有。”
那年轻人看着红色的钞票,眼睛发光,立刻点了点头。
姜云指了指前面的那一团人,“这观察团过来是要干什么啊?难道就过来剪个彩吗?今天还有别的项目么?”
“也没有吧。”
年轻人随便一说,看见姜云的脸色,立马改口,“我想想啊……哦对了,他们说说是有个设施位置得放好,不能弄错了,所以等会儿要去那片林子里踩一踩地儿,进去看看。”
进林子里去?
林子里可有好几百只绿孔雀呢,这乌泱泱一群人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果然,姜云还没来得及问,项帅就先急了,他一把把姜云拉了回来,急急地小声说,“不行!不能让它们进去。现在是孔雀们的孵蛋期,林子里还有不少新生的小孔雀,要是他们过去……孔雀一定会受惊的!”
受惊的孔雀们第一反应就会是逃,等到森林恢复平静之后才会重新回到它们的窝里。可是好几个小时都失去了母亲温度的雏鸟蛋们……还能存活下来吗?
姜云也明白其中的紧要性,他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做出了决定,“你叫上你父母,去森林里尽可能地安抚一下孔雀们,好歹也是几百年的妖怪们,这点还是做得到的吧?”
项帅有种平时不学习、临时抱佛脚被老师批评了的感觉,莫名地有点羞愧,“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姜叔叔,那我们做什么啊?”
卷耳张望了一圈,绞尽脑汁想了个主意,“不然我变成小鹿,去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拖延一下时间吧?”
“……怎么又叫我姜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