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父亲?”许朝暮眼神黯淡下去,语气冷淡:“我没有父亲。”
“表妹,这些年姑姑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我不记得了。”她摇头。
“关于母亲的事我许多都不知晓,母亲也未曾告诉过我。”
傅言景久久不能平静,若是将这不幸的消息传回家里,祖父祖母必定会伤神。
他们已经已至耆艾之年,受不得刺激。
“我记得姑姑身边有一个叫荷叶的婢女,现在还在么?”
“荷姨尚在。”
“表妹回府后可否将她请来,我有许多关于姑姑的事想问她。”
许朝暮沉默下去,关于母亲的话题总是很沉重。
母亲已经辞世许多年了,再将那些前尘往事翻出来有什么意义?
但当看见傅言景略含悲戚和失落的眼神时,她点头。
若傅先生真是母亲的亲人,那么这种心情她完全能理解。
同傅言景认了亲后,许朝暮心不在焉回了住所。
刚走到院门外便恰好遇见出来寻她的厉寒尘。
厉寒尘一眼便发现她的异样。
平日的暮儿虽面色淡漠清冷,但绝不似今日般低沉。
就好像被打湿的棉絮,湿湿沉沉。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开口便问:“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许朝暮低低摇头:“没有。”
沉默片刻,厉寒尘见她不说,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他不能强迫她,这样不但不能为她分忧,反而会令她更加烦恼。
待她自己想对自己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
因心中怀事,许朝暮昨夜翻衾倒枕一宿没睡着,第二日起来眼下发黑。
她刚起身就被厉寒尘拉回去。
那人鼻尖贴在她的鬓边,轻声道:“昨夜你没睡好,现在肯定困了。你好好歇着,待会我让人将早饭送来。”
“我不累,我还有事要做。”
关于母亲的事她想了一宿,还是想要更多的去了解母亲。
母亲在她十岁那年离开她,到现在已有七载。
娘亲很久很久没有来她的梦里了。久到她的记忆已经开始自动模糊娘亲的音容笑貌。
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再看一眼娘亲了。
娘亲过世后,她和弟弟被接到长兴侯府。
那时,她常常会偷偷躲在角落,看杨氏教许汀兰姐妹抚琴念书,女工礼仪。
脸上的笑容慈爱温柔,与娘亲对她笑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还看见许瑞香带着满身泥土飞扑进杨氏怀里撒娇,杨氏温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又低头亲了亲她胖嘟嘟的脸颊。
有娘真好啊,她想。
人生那么长,娘亲却吝啬到只肯陪她短短十载。
让此后的她,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娘亲怀抱的温暖。
厉寒尘见她晃了神,眨眼间眼眶渐红,故作平静又努力隐藏悲伤的倔强模样让他心疼。
关键时刻,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这样的她。
苦思半晌,只能轻轻抱住她,叹出七个字:“你别哭,我不好受。”
她回神,伸手抚上他的背,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慰他:“你别难受,我不哭。”
日昳时分,许朝暮来到傅言景的住所,却被寒月告知傅言景出庄去采草药。
天气闷热,许朝暮抬头看一眼天,问道:“这季节最是容易变天,傅先生带伞了么?”
寒月摇头:“我正想请姑娘帮忙送伞。先生吩咐寒月挑拣草药的任务寒月还未完成,所以还劳烦姑娘走一趟,可以么?”
许朝暮颔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