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姨前脚刚走,厉寒尘后脚就来了。
守在门外的香草轻手轻脚下了台阶,屈膝行礼:“王爷。”
“夫人怎么样了?”
“小夫人说想自个儿静一静。”
厉寒尘绕过她举步向前走去。
“王爷——”
香草立刻跟上前大着胆子拦住他的去路:“小夫人说想自个儿静一静,王爷还是待会再来……吧……”
冒着被罚去刷恭桶的危险,香草还是将最后一个字从齿缝里挤了出来。
厉寒尘瞧着紧闭的门扉,也不生气,只开口解释:“她最痛苦的时候,我一定要陪着她,两个人承担,胜过她一个人死撑。让开。”
香草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默默退到一旁。
吱呀一声,门扉被人轻轻推开。
隔着雨过天青色纱帐,厉寒尘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角的少女。
少女身子抱成一团,将头埋进怀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那孤独无助的模样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悄悄舔舐自己的伤口。
心仿佛被捏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榻边掀开床帘坐下,轻微的声响惊动了少女。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蝶翼般的鸦睫上还粘着残留的晶莹泪珠。
终是忍不住心底的悸动,他伸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有我在,你永远不必逞强,哭出来。”
少女摇摇头,恢复镇定的模样:“今晚我要去长兴候府。”
厉寒尘也不问她去做什么,点头:“我陪你去。”
她想做的事,自有她的缘由,自己只需陪着她就好。
一晃眼几个时辰过去了,沉沉天际拉开夜幕。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穿过偏僻小道来到长兴候府后院的墙角处。
其中那窈窕的身影仰头看了看高度还算合适的红墙,蓄力准备跃身而上。
“且慢。”另外那高大的身影伸手搭上她的肩,轻声阻止。
少女微扬头看她,只听他说:“你身子还未恢复,我带你上去。”
说罢一手揽住她的腰轻轻松松跃上墙。
啪…
鞋底摩擦地板的轻微声响起。树木掩映之中,厉寒尘松开她,问:“现在去哪?”
少女抬脚朝前走去:“找长兴候。”
寂静如死的院内,屋里烛火幢幢,主人显然还未入睡。
两道黑影紧贴门边,听着屋内小声的谈话。
“夫君,我们还是尽快将阳儿送出去好,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说话的是杨氏。
“夫人说的是,等风头过了,就将那逆子送走,免得我看见心烦!”长兴候一提到那逆子,恨铁不成钢。
他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
“夫君,事已至此,你再生气也无济于事,该当保重身子才是。至于阳儿那边,他已经知错了。何况他还小不懂事理,看在他是你唯一的儿子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到这个时候你还帮他说话!”
长兴候突然发怒:“慈母多败儿,平日就是你将他宠得无法无天,才导致他铸下大错!他是我儿子,难道珩儿就不是我儿子了?我这一生欠他和暮儿的已经太多了,现在,现在还要为了包庇那个逆子而愧疚一辈子!”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颤抖。
听到这里,少女眼瞳一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扭头便走。
果然是许向阳害死了阿珩,此仇不报她誓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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