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轻不重落在厉寒尘耳里,他也不恼。
那件事之后他方看清,刁蛮任性才是夏侯姒的本色,和一个丫头计较什么。
祁公子见红衣少女飞快离开,忙起身对厉寒尘作一礼:“王爷,在下送夏侯姑娘回去,失陪。”
两人依次离开后,厉寒尘将夏侯姒喝过的杯子推到一旁,又给许朝暮夹了鸡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为夫方才表现如何?”
许朝暮双手抱拳,十分佩服点头:“夫君厉害。”
厉寒尘见这她颇有江湖气息的模样,嘴角微扬,“还挺会学。”
……
吃饱喝足,两人依旧拉着手,欣赏着街边冒绿芽的垂柳走在回家的路上。
“夫君,今日甚是欣喜。”许朝暮此刻似个孩子一般,双手握住他的右掌微微摇晃,声音清脆。
见她开心,厉寒尘也跟着愉悦,问:“此后为夫常陪你游街好不好?”
许朝暮摇头:“不游街也行。”
厉寒尘疑惑看她,尾音上挑:“哦?”
许朝暮也不顾在大街上,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只要待在夫君身边,就算在家里坐着我也欢喜。”
厉寒尘倒是愣了愣。从回京认出她,再到娶她过门,那时候她对自己拒之千里,冷冰冰的模样。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慢慢接受他,再到现在完全把他装进心里。
他笑了。没有人是真的冷淡,只是害怕自己受伤,不得不吐出茧将自己包裹严实。
曾经那个软软甜甜的小姑娘,已经被他找回来了。
“那就回家。明日,还有更开心的。”
……
夜晚,祁御史坐在书案前,低头翻阅一本半旧不新的刺杀簿,淡淡一笑,问守在身旁的老管家:“来人可有交代什么?”
他也不是傻的。临王特意派人将这本刺杀簿交给他,自然是想给他找事做。
老管家回答:“那人说,倒数第四页顶行。”
闻言,祁御史很快找到答案。常安王府,许朝暮,两百两。
祁御史眉头微蹙,许朝暮?不就是临王妃么?
他心中了然,怪不得临王要将这刺杀簿交给他,原来是扔了个烫山芋过来。
不过以他与常安王府那层关系,确实不便在大殿之上说,这个烫山芋扔给他扔对了。
可是,这常安王府为何要雇杀手去刺杀一名女子?
想到了垮台的长兴候府,他捋了捋那一绺山羊须。
目标既然是临王妃而非临王,凭猜测,应该是女人之间的斗争。
转念一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负风闻奏事,其他的不该管。
“父亲。”
正思考之际,祁怀瑜敲门进来。
“什么事?”祁御史见他一副怀有心事的模样,明知故问。
这小子肯定是在夏侯家小千金那里吃了瘪,才来找他。
祁怀瑜作了礼,道:“孩儿想请教父亲,当年是如何娶到母亲的。”
祁御史看着风度翩翩的儿子,手搭在椅把手上,悠闲道:“儿啊,这你就问错人了。每个女子的心思性子皆不同,你得根据性子投其所好。你老爹我只了解你母亲,不了解别人。这种事,你还得去向你母亲讨教讨教。”
嘴里虽是这么说着,祁御史却有点嫌儿子笨。
谁要娶媳妇谁自己追。白读了那么多书,竟连求个心上人也要别人教,半点没他当年的风采。
祁怀瑜可不知道自己被老爹嫌弃,反而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
作礼后翩翩去往母亲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