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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宝宝正睡得香甜,玉秀靠坐在床上,拿着热毛巾,小心地给他擦了擦脸。
林潜坐在一旁看着,道:“媳妇儿,娘让我去厢房睡。”
玉秀从他话中听出一丝委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这么个大男人,这是来诉苦还是告状来了?
她道:“去厢房睡也好,夜里宝宝得哭好几次,你在这里也睡不安稳。在厢房休息好了,白天起来才能帮上娘的忙。娘夜里要跟我一起照顾宝宝,白天又要做我的月子饭,她才是最累的呢。你要用点心,凡是挑水劈柴,杀鸡烧火这些活,不用娘说,自己就去做了,好歹让娘歇一歇。”
林潜点点头,玉秀将毛巾递给他,又道:“因为我生孩子的事,爹娘把山里的活都耽误了,家里又刚分了家,各家干各家自己的活,等于是爹娘这半年就没了收入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让爹娘以后就跟着咱们过日子算了?”
村里人分了家,长辈都是跟着大儿子过日子的,可他们家情况不太一样,一来赵氏林森二人还年轻,二来赵氏也不愿长久地和儿子儿媳住一块,大家都不自在,所以分家之后她和林森两人是单独住的。
林潜想了想,道:“我去和他们说。”
玉秀道:“你跟爹说说,我找个机会和娘好好说说,就算最后他们二人仍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之前在外十几年,没在他们面前尽过孝,以后这些我们都得补起来。”
林潜点头道:“都听你的。”
两人正说着,小七七动了动脖子,醒来了。
这次醒来到没哭,看来是自己睡够了,心甘情愿醒的。只见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床帐看,捏成拳头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探了两下。
玉秀知道他眼下是看不清事物的,可还是忍不住满腔的爱意,低下头用鼻尖顶了顶他的小鼻头,啄了一口,“娘的小七七醒了?乖宝宝,在看什么呢?我是娘,这是爹爹,看见了么?”
七七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玉秀倒是逗得自得其乐,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又看,又转头去看林潜,然后再看看宝宝,道:“我看宝宝上面半张脸像你,下面半张脸像我。”
林潜也凑过去看,那么肉呼呼的一团,红色还没褪去,皮肤也还有些皱,他皱眉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哪儿跟他和媳妇儿像的。
这大概是女人才有的眼力,今天她娘也直说宝宝眉眼像他,鼻子和嘴巴像媳妇儿。
小七七突然尖起嘴,像个小鸡崽一样,没一会儿,房内两人就闻到一股异味,紧跟着那做了坏事的人放声大哭。
玉秀哭笑不得,点了点他的鼻尖,道:“小坏蛋,干了坏事就哭。”
说着解了他的襁褓,避开肚脐上的伤口,轻柔地帮他换了尿布。
林潜在一旁递毛巾拿尿布,眼神专注地看着玉秀的动作,在心里模仿着。
换好尿布,小宝宝的嘴巴又圆了起来,玉秀伸出一根指头在他嘴边点了点,他立刻就张着嘴四处凑,这是又饿了。
她只得将他抱起来,解了扣子喂奶。
林潜仍杵在床边没走,玉秀嗔她一眼,到底没再赶他。中午时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喂,心中正不自在,见他在场,自然更觉得尴尬羞恼,所以才赶他出去。下午又喂了两次,觉得熟练了些,也知道以后不可能每次都避着他,要看就给他看吧,反正这人就是这么不老实。
林潜最后是被赵氏拎出去的,不然他还舍不得走。
夜里玉秀睡在最里头,宝宝睡中间,赵氏睡在外面。
宝宝一晚哭了四五次,他一哭,赵氏眼睛还没睁开,就去摸他的襁褓,若湿了就起来换尿布,若没湿,才让玉秀起来喂奶。
早上两人都醒得有些晚,林潜和林森早早起了,烧水熬粥热包子,只是看主屋房门没开,他们也不敢去打扰,昨晚七七哭了好几次,他们都是听见了的。
夏知荷不多时也来了,先去厨房看了看,见包子和小米粥已经做好,心里满意地点头,挽起袖子,做了两个小菜,又闷了碗桂圆红糖闷蛋,给玉秀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