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当她面说,非要将她赶出去。
但她看到老太太转过来时,那凶狠的眼神活像要吃人一样,到底不敢多说,将粥碗搁到桌上先退下了。
“坐吧!”老太太招呼秦如风坐下。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在回答你之前,听我说个故事。”
秦如风点头。
老太太往下说,“很久之前,一对平民夫妻生了个儿子。儿子喜欢做木活,且手艺极好,慢慢的,活越做越大就做到了京城里。
他在京城做了五年木匠,中间只来过几封家书,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老母亲日夜求神拜佛,祈祷他平平安安,却没想到他还是招来了一桩祸事,就是那个孩子。
据他所说,孩子是京城一富贵老爷交给他的,一同交给他的还有一万两抚养费,并且叫他永世不要踏足京城。
那孩子初到我家时,长得白嫩绵软,又用一方我见也没见过的极柔软的面料包裹着,可见孩子爹娘对她的疼爱,若非家中生变,断不会将孩子送人的。
但富贵人家,家中生变,多半都要跟生死扯上关系。
你爹也是想到这一层,才带着全家连夜搬家,这才辗转来到云水县,又在此处买了宅子铺子,又在宅子里修建了密道。
但万万没想到,该来的劫数还是没能逃过去。”
老太太说完这一段,双手死死拽紧被褥,陈年旧事被翻卷出来,那股怒火又被掀起,虽说她早已决定用平静的心态将事情讲完,但到底没控制住。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如果没有她,你爹娘就不会早早的撒手人寰!都是她!她就是个害人精!”
老太太瞪着眼珠将这些话都骂了出来,骂完之后整个人都松快了,然后又重新跌回床上。
……
秦朝露脚步一顿,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布满忧伤。
“怎了?”夜流怀转看过去。
“没,没什么!”秦朝露垂下头,她刚才忽然想到了死去的爹娘。
八岁那年,爹娘外出收药,秦朝露不知怎的,闹起情绪,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走,母亲抱着她又哄又劝,最后答应给她买好吃的,她才松开小手。
之后,她每天都要在家门口等。
然而等了好些时日,没等来爹娘回家的消息,却等来了衙门的消息。
“你是秦云鹤的家属?秦云鹤夫妇两在路上遭马匪劫杀,已经丧命。走,跟我去衙门领尸!”
八岁的秦朝露怔怔地望着那大胡子衙役,有些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
十八岁的哥哥自屋内出来,跟衙役过去。
秦朝露爱粘哥哥,一路猛追,最后被哥哥抱起一起过去。
如果她当时知道死亡是那样痛苦的事,她一定不会过去,但那时年纪尚小,虽然已经对死亡有所了解,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那滋味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强烈。
秦朝露怔怔地站在爹娘的尸体旁,亲眼看着白布揭开,爹娘安静惨白的面容在她视线里,脑海中是他们日常温和红润的脸,那种强烈的冲击让她吓得张大了嘴,握在哥哥掌心的小手失了力气,眼泪似倾盆大雨下个不停,还险些哭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