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怀在老太君下首的位置撩袍坐定,声音沉似洪钟,“事出有因,容我细细道来。”
老太君竖耳细听。
夜流怀垂眸细想,觉得措词差不多了,才抬眸,将秦朝露中了暗算,产生幻觉一事交代了一下,撇去了前世记忆等。
毕竟这东西太匪夷所思,他不敢说出来,只说那天的事是中了幻觉。
老太君闻言,眉头蹙紧,原本慈祥和善的面容逐渐收起,垂眸冷脸,“有什么事冲我们夜府来便是,为难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真是可恶!”
皱巴巴的老手重重一落,捏着扶手时发出一声闷响。
“是我连累了她。”夜流怀自责。
老太君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你可知是谁下的毒?”
夜流怀覆在桌上的食指微微抬起。
老太君脸色沉了又沉,胸腔里憋着一股火,上不去下不来,很是憋屈。
秦朝露独自在屋里转了几圈,将屋子的格局布置重新做了构设和归置后,才拍拍手,恍若做了一番大作为一般,高兴满满地勾起嘴角,随后又借坐在夜流怀的软垫上,身倚着凭几,坐等他回来。
蓬莱斋这边,老太君深吸了口气,手指摩搓着杯沿道了一句,“看来,是要我这老婆子出山了。”
夜流怀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流怀阁内,秦朝露等得久了,困意上来,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似小鸡啄米一般。
连打了几个哈切之后,琢磨着要不要去睡一觉,但又一想一会夜流怀来了,看见她躺在床上会不会又像刚才那样动手动脚。
一想到动手动脚,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精神登时又回笼来,百无聊赖之际,索性取了博古架上的兵书翻来瞧瞧。
这一翻倒是叫她想起一桩事来,方才就想问夜流怀了,只是一打岔给忘了。
这会她打算问问朝华,毕竟朝华是夜府的丫环,想来也知道的。
“朝华。”
朝华自外进来,蹲身行礼,“小姐。”
秦朝露转个身,面向朝华,身倚凭几,问道,“花朝说我还有个哥哥和奶奶,这事你可知道,夜流怀可知道?”
夜流怀就没跟她提过有个哥哥和奶奶的事,只说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唯一的亲人。
如果说因为奶奶对她不好,他不想告诉她的话,那么哥哥总要告诉她的吧?
花朝说她哥哥对她很好。
不过,这么一想,似乎夜流怀只告诉她,他是她的夫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所以,她最信任的人也并非完全可信的,他在她面前撒了谎。
支着脑袋的手陡然一收,放在小几下覆在膝盖上微微收紧。
她心情很复杂,突然发现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却不值得那么信任,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
“朝华,你还没回答我呢!”秦朝露视线一紧,眸子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看得出神。
朝华隐约觉出小姐的情绪有些反常,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小心回答,“小姐,奴婢是后来伺候您的。对您先前的事不甚清楚。”
朝华将自己如何到秦朝露身边的事说了一遍。
秦朝露覆在膝头的双手又是一紧,果然啊,夜流怀已经不止一次骗她了。
所以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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