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嗯一声,是故意哼给她听。
贞德帝觑了皇后一眼,又看向殿下跪着的秦朝露,抚着胡须,问道,“坊间传言你是再嫁之身,且不是孤儿,家中尚有奶奶和哥哥,可是真?”
秦朝露眉睫一颤,想到夜流怀说过,她的身份已经另做安排,现在是孤儿,所以,不能承认。
但陛下突然这么问起,想来是拿到了什么证据,正等着她下套呢。
所以不承认怕是会犯欺君之罪。
她心里琢磨着,哪一个答案带来的风险更小些。
朝堂上,赵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她并没有直接答话,就急于开口施压,“秦朝露,陛下问你话呢,是或者不是也就三个字的事,难道这也要思考很久?”
“回陛下,民女失忆了,不记得。”眉睫轻颤,发髻上的紫***发簪微微摇晃。
“不记得?”赵大人冷哼,又似早有所料,“这个答案倒是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左右逢源啊。”他对着秦朝露竖起大拇指。
秦朝露余光瞥了他一眼,面上平静如水,但眉睫不经意间已是颤了三颤。
大殿空荡荡的,即便站满了文武百官还是空的。
余光里,雕栏玉砌的承重柱,威严的布置景风格都给人一种不自在的,想要逃离的感觉。
头不自觉的微微低垂,视线所及的尺寸之地,那红毯上第一阶台阶所留的空隙叫她生出几分想要把自己缩小,然后躲进去的感觉。
似乎只有那一片给人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
马蹄声声,京城外官道上,夜流怀同侍卫绝尘而去。
夜流怀知道,此一去,陛下必是动了将赵家连根拔除的狠心,否则就不会让他做什么督察院院长了。
当然,一旦赵家被连根拔除之后,他必将成为下一个被拔出的目标。
而拔除他的关键在于他的软肋,秦朝露。
想到这些,眸光一凛,握着马缰绳的大手渐渐泛白,突然间,长绳一勒。
青墨马抬蹄长啸,因为难受,险些将夜流怀颠下去。
幸好让夜流怀控稳了。
身后的侍卫均勒马停下。
武呈驾马上来,拱手问道,“殿下可有吩咐?”
夜流怀对上武呈的眸子,双眉一拧,眸锋如剑,“速去汉阳张家把那个表小姐带回来!”
“啊?”
眸锋扫射过去。
武呈连连道是。
夜流怀仍是不放心,“先飞鸽传书,让他们即刻将人送来,你去中途接应。
进京之后,速去找韩公子。他知道怎么做!”
“是!”
武呈勒马掉头,往汉阳府的方向行进。
夜流怀看着远去的人,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再抬眸看向天边时,那云烟尘土的地方,朦朦胧胧,似裹着看不见的阴谋。
他垂眸握紧马缰绳,继续勒马前进。
……
大殿上,气氛如凝结的冰一样压在秦朝露的心头,压得她浑身上下都是凉的。
她明白,说失忆只能拖上一阵,拖不是问题的根本之法,所以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要是夜流怀在就好了,他会告诉她该怎么做,只可惜,夜流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