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没能收获些钱财,但是需要时间。
边军的欠饷却需要立刻解决,尤其是已经欠饷二十七个月的延绥镇。
如果再不发下去,朱由检怀疑延绥镇士兵不是饿死就是逃亡,以后的流民军队主力,很可能就是他们。
『延绥镇欠饷一百五十余万两,应该如何解决呢?』
思索着这个问题,朱由检知道了事情的棘手。
他这个皇帝能给名给权,但是钱粮却没法变出来,不可能凭空拿出。
魏忠贤的家产和捐纳公士搜刮的钱粮,已经被他预定为天启皇陵支出。他的皇位是天启皇帝传下的,二百万两修建的皇陵本就算是俭省,是不能继续节俭的。
先前给边军的五十万犒赏,是他抄了李永贞等太监的家,从他们那里得到的。
再从内库拨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内库的钱粮是皇帝统治天下的底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拨出。
当年万历皇帝征收矿税,派太监到各地搜刮钱财,搞得天怒人怨,给内库留下两千多万两银子。
这些钱在泰昌皇帝上台后,一次几十万、一两百万地洒出,当年就花了九百四十五万两。
天启元年的时候,天启皇帝少不经事,在文臣的请求下,又拨出一千零六十五万两。
天启二年的时候,内库剩下的钱就不多了,只拨出去四百一十三万两。
到了天启三年,内库只拨出五十万,天启皇帝已回过味来,对文臣产生怀疑。
魏忠贤开始受到重用,成为权倾天下的九千岁。
回想着自己命人统计的内库支出情况,朱由检知道这件事看似不起眼,其实和朝中的局势,却是息息相关。
天启皇帝拨出了那么多钱粮,朝中的局势却丝毫不见好,辽东节节败退不说,西南也有大乱,甚至就在山东,还发生了白莲教的乱子。这让他对文臣的忠心和能力,不能不产生怀疑。
所以在天启四年,内库只拨给外廷六千两。魏忠贤也在这一年发动阉党和东林党之争,迫害杨涟等人。许显纯就是在天启四年五月,执掌北镇抚司。
朱由检之所以不能重惩许显纯,除了因为他皇亲国戚的身份外,就是知道许显纯杀人或许真的是天启皇帝授意,在发泄文臣欺负他少不经事的不满。
《三朝要典》前面的御制序言,也可能真的是天启皇帝的意思。认为杨涟等人“借移宫以贪定策之勋”,还有人“借梃击以邀首功”、“借红丸以快私怨”。
所以在朱由检看来,《三朝要典》并不是什么大错,至今他都没有在给阉党定罪时,加上编撰《三朝要典》的罪名。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此言真实不虚。』
『钱是人的底气,皇帝没钱也要受制。』
『所以内库的钱财,是轻易不能支出的。』
深知这个道理,朱由检登极之后,就对从内库拨付钱粮极为谨慎。
在扳倒魏忠贤全面掌控皇宫后,他也知道如今的内库根本没有多少钱:
内库里面的钱,是天启皇帝从天启四年开始重新积攒的,但是因为要修建三大殿,并没有留下多少——
否则信王府就不会修成那个样子,三王就藩的赏赐,也不会被人说薄了。
无论是王府修建还是亲王就藩,都需要皇帝花费钱财装点门面。天启皇帝在这两点上的支出都要节省,可想内库能留下多少钱。
朱由检统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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