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请您喝茶。”
如意与楚桓端端正正跪在荣国府老夫人沈氏的面前,将一盏茶双手奉上。
柔福郡主最是喜欢炫耀自己乖巧美丽的女儿,不时带着如意在京中走动,多少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是认得的。去岁她及笄的时候,沈老夫人还曾亲自到了安远侯府贺喜。因此上,如意与她倒是并不陌生的。
沈老夫人自来就喜欢如意明丽娇俏,又讨喜天真的性子。接过茶来笑着啜了一口,命人扶起了小夫妻两个,拉住如意的手笑道:“从前就见你娘每日吹嘘有个好女儿。再也没有想到,我竟也有福让你做了我的孙媳妇。”
说罢,就将早已预备好的礼物塞到了如意手里,“你是个好孩子,往后啊,与恒之好好儿过日子。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多谢祖母!”如意不要脸地扑进沈老夫人怀里,偷偷瞧了一眼自家的美人夫君,展颜一笑,脸蛋红扑扑的,“相公对我很好的,不会欺负我。”
楚桓从步入荣晖堂后就变得冰冰冷冷的神色,听到这话竟是有些许的融化。他的视线落在沈老夫人与如意的身上,温暖了不少。
“孙儿不会欺负她的。”
这是他进了荣晖堂后说的第一句话。
沈老夫人心中微觉酸涩。这孩子,自从公主仙逝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从前也是个爱说爱笑,时常闯祸的性子。这十几年来并不归家,偶尔战场归来也是如同一块儿冰,不论与谁说话,都是那般疏离冷漠。他战场上的日子,老夫人时常担心着,为此长期斋戒茹素,只盼着菩萨能看着自己虔诚的份儿上,能让这长孙往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些,肆意些。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恒之这般看着一个人了呢?
“好好过日子,啊?”沈老夫人眼角湿润着,拍了拍如意的手,示意,“去吧,给你公婆敬个茶。”
又朝着荣国府含笑道,“这孩子虽是晚辈,但到底是宗室县主,后边只福一福便罢了。”
她可是舍不得让娇花一般的孙媳妇,去跪来跪去呢。
荣国公无可无不可,点头道:“母亲说的是。”
荣国公夫人赵氏却满心的不忿。她虽然是个继室,也并没有诰命在身,可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公府里的女主子,怎么就受不得儿媳妇一跪了?
“老太太,这,恐怕不大好吧?”赵氏一甩帕子,掩着嘴角,“当初老二媳妇老三媳妇她们进门,可都是跪着敬茶的呢。一样的媳妇,怎么好分出不同呢?”
说着,就用眼看如意,希望她能“懂事”点儿,自己表示一下必须下跪敬茶的礼数。
如意趴在沈老夫人的怀里,眨了眨眼,连眼神都没给赵氏一个。
她又不傻。赵氏这个国公夫人怎么来的?还不是当年和荣国公暗通曲款,气死了嘉和公主,自己上了位?妥妥的小三一枚,配得上喝自己敬的茶么?
再说沈老夫人摆明了是为自己立威撑腰,自己吃饱了撑的才驳了这番好意呢。
“那是你的儿子儿媳。”
楚桓突然冷冷道。
赵氏一怔,随即便落了泪下来,对荣国公哭道:“老爷你听,大哥儿说的是什么话?我就算是续弦,也是老爷你明媒正娶的,难道还当不起他们小夫妻俩一句母亲么?大哥儿这是要扒着我的面皮踩,往后我又有什么脸面在这府里呢?”
她所生的二子一女,也都露出了愤愤之色。
荣国公咳嗽了一声,颇有些威严地对着楚桓斥责:“怎么对你母亲说话呢?还有没有点儿孝顺之心?”
这儿子,他从小就没放在心上。嘉和公主在世的时候,楚桓是养在公主府里的。等到嘉和公主没了,沈老夫人便接了他到荣晖堂养。没两年,楚桓自己就上了战场。二十多年了,父子之间相处,还没有楚桓重伤归家后的时候长。
要说儿子,他最器重的是二子楚枫,最心爱的是妾室新给他添的小儿子楚槿。
至于长子楚桓,面子情分都懒怠做呢。
楚桓当然更加不在意这个父亲,听他提起母亲二子,嘴角扬了起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来一个十分凉薄的笑容。
“父亲确定,赵氏能当的起我唤一声母亲么?”
荣国公一噎。
赵氏更加泪如雨下,站起身来看着沈老夫人颤巍巍叫道:“姨母……”
沈老夫人脸上一沉,“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口口声声大哥儿不孝你,这不必跪拜的话还是我嘴里说出来的。莫不是,你也要说道说道我?况……”
赵氏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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