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赵氏坐在床前,柔声安慰着倚坐在床头默默流泪的赵蓉儿,伸手将银红色的香纱被向上掖了掖,“其实你表妹,你又有什么不知道呢?就是个爆炭似的性子,凡事抓尖抢上的,其实统没有一点儿坏心思的。”
见赵蓉儿眼泪依旧止不住,便笑了,“瞧你这孩子,莫非还要与妹妹计较么?”
赵蓉儿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好了,姑母知道你表妹行事不够稳妥的。”赵氏见赵蓉儿面色苍白,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额头上老大一块儿青紫,说不出的可怜。到底是亲侄女,虽不如楚瑜亲密,却也心疼。朝后边一抬手,丫鬟青竹便端了一只锦盒上前,赵氏接过来打开,里边儿是一套新打制的金镶红宝石头面,“瑜儿害你碎了一支钗子,这是姑母给你的。”
将锦盒塞在了赵蓉儿的手里。
赵蓉儿被火烧了似的缩回手,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姑母,蓉儿不要。”
顿了一顿,“这太贵重了。蓉儿那支钗子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只是上次出去瞧见了觉得式样还好,才买了来的。”
“既给了你,就收下吧。”
一直默不作声坐在外间的荣国公很是和蔼地插了一句。
赵蓉儿垂头不语,赵氏便将锦盒交给了她的丫鬟,又殷殷地嘱咐了两句,才与荣国公出来。
“蓉儿这孩子,就是太软弱良善了。”
走在国公府花园里,荣国公就叹了口气,“楚瑜就被惯得不成样子!”
赵氏转头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睛形状与赵蓉儿一般无二,都是外眼角稍稍下垂的,这样的眼睛,含着水雾,天生便带了三分的媚态与娇柔。只不过现下赵氏正为刚刚到手没几天就散了出去的那套头面心疼,听了这话便立了眼睛。
“难道表哥没有惯她?”她将手里的帕子轻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儿,哼道,“当初是谁说的,这是咱们的小女儿呢,合该金尊玉贵地养起来的?”
“我只说了一句,你倒往哪里扯?”荣国公皱眉,“楚瑜那是尊贵?那是跋扈了!你瞧瞧阿玥,那一言一行才是国公府小姐该有的风范。”
提到楚玥,赵氏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满道:“表哥说的我倒是不赞同,瑜儿就算骄纵些,可到底这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至于大姑娘,不是我说,难道坐地休夫倒成了风仪气度?若真如此,我倒是希望瑜儿不必有这个风范呢。”
楚玥休夫一事在京城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虽则提起来都说是那陈家骗婚胆大包天,但对楚玥却也很有些流言,无非是说她仗着出身行事太过强硬霸道云云。
“真是慈母多败儿!”荣国公甩了袖子就走。
赵氏一怔,连忙追过去保住他的手臂,蹙起两道弯弯的柳叶眉,“表哥去哪里?”
“我去荣晖堂瞧瞧母亲。”荣国公将她的手挪开,“楚瑜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能瞒过母亲去?这会儿必定是生气的,我去请罪!”
说完,也不理会面上变色的赵氏,一径走了。
赵氏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手死死攥着帕子,关节处都泛出了白色。
“太太。”青竹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边儿……”
赵蓉儿在国公府里是借住,因知道沈老夫人对赵家的人都有些芥蒂,赵氏给她安排的院子与荣晖堂一西一东,在一条线上,却相隔颇远。方才荣国公说是去荣晖堂,那方向却是往斜对过儿的聆水阁去的。虽然园中各处相通,绕上一绕总能到荣晖堂,但也没有故意绕远的道理呀。很明显,这人哪,必然是去了聆水阁了!
聆水阁一带几处精致的小院子里,住的都是荣国公的姬妾,尤其是新来的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姐妹花儿,生得妖妖娆娆的,勾得荣国公近来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架势。
“闭嘴!”赵氏没好气地斥责了一句,“我还没瞎呢!”
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正要转身离开,就见花墙一侧转过来两个人,正是楚桓和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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