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哽咽,才叫人更加心疼。
如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怎么就喜欢了他呢?”良久,如意低声叹道。
薛凛出色,的确是婚嫁的好人选。然而从前,三公主也从未表现出任何对他有心的意思啊。
若有,许贤妃未必不会去向薛皇后提一提。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呢。”三公主哭了一通,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倒是比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看着可人多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二皇姐,你只放心,他既然订了亲,我就不会做什么叫他为难的事情出来。再说,萧眉那丫头……”
三公主咬了咬嘴唇,“咱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知道她从小就追在薛凛后边喊表哥的。他们的情分本就极好,如今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再如何,也不会如二皇姐那样平白惹了人笑话去。”
到底为何会喜欢上薛凛?三公主说不出来,或许,就是因为见到他对穿着男装挥舞长鞭的萧眉总是包容含笑吧?
无论如何,她知道这辈子注定就是与薛凛无缘的。不能嫁给心中那人,那嫁给谁不一样呢?
“许家的表哥很好,我往后,会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不叫母妃为我有半分担忧的。”
三公主狠狠揉去眼角的泪光,高高昂起头,“往后,表哥念书,我就红.袖添香,做一对儿神仙眷侣,叫你们都羡慕!”
“你这样说,我倒是放了心。”如意叹道,“只是,添香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公主您从小见了书本,那都是要装病的么。”
“不许说这个!”三公主猛然一扭如意的手臂,又哭又笑的,“再说,我就急了!”
如意连连求饶。这一日,她和三公主两个在御花园里好一通的祸害,摘了薛皇后最喜欢的好容易才开一次花儿的名品莲花,钓了皇帝命人好生照看的锦鲤来烤着吃,回到麟趾宫打破了许贤妃心爱的瓷瓶等等。最后,忍无可忍的皇帝跳着脚命人叫了楚桓来,喊着“把那个败家的丫头带走”。
“你说,怎么会这样呢?”晚间,如意伏在楚桓的身上,很是难过。
萧眉是她的至交好友,三公主更是她从小一同长大的伙伴。这两个人,无论谁受伤,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楚桓抬起她的小脸,很是不解她的纠结。
在他看来,薛凛跟萧眉青梅竹马早就有了情愫,人家俩人心意相通,与三公主有个屁干系?薛凛这样的俊杰,有几个爱慕者再正常不过。只要不影响到薛凛萧眉两个,管她公主还是什么人伤心不伤心呢?
“只盼着她能想开吧。”
“安阳心地磊落,不会叫自己钻牛角尖的。”楚桓如此安慰如意,见她依旧连连叹息,将人压住,好好儿地教训了一番,如意才嘟哝了两句,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
荣华轩的厢房里,赵蓉儿看着眼前的一碗药汁,好半日不能动弹。
“这是……”她抬眼,惶恐地看着送药来的仆妇。
那仆妇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看着赵蓉儿,不屑道:“这是太太赏了给你的。”
赵氏已经决定留下了赵蓉儿,往后,赵蓉儿自然就不会再是什么客居的表姑娘,只是个荣国公身边儿不知道会不会有名分的女人罢了。这仆妇是赵氏心腹,如何会再将赵蓉儿放在眼里?
“太太说了,姑娘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会再相信。只若姑娘有这份心思,就将这药喝了。等个好日子,太太自然安排了你和国公爷的好事。若是不愿意喝,太太也不勉强,还叫姑娘收拾了东西送出去。”
赵蓉儿看着药,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颤声艰难问道:“这,是什么药?”
“姑娘心知肚明,何必叫人说明白呢?”那仆妇笑了,“太太只说也不必避讳您,只直说了,这就是绝子汤。”
“不!”赵蓉儿一把将那药扫了下去,猛然起身咬牙道,“她竟是这般狠心吗?”
绝子汤,都不是避子汤!
赵氏,这是多恨自己?
赵蓉儿心里冰凉,死死咬住下唇,片刻间便渗出了血色。
“瞧您这话说的。”仆妇哼了一声,“难道不是您自己说的,后边白姨娘花姨娘都是娇娆的,既勾着国公的心思,又生儿育女的。庶出子女多了,也难免叫国公爷将给二爷三爷和四姑娘的宠爱分去。您愿意替自己的姑母解忧呢?”
“太太说了,想留下,就请您喝了这药。不喝,就请立刻走人。”
赵蓉儿晃了晃身子,看着洒了一地的黑色药汁,仿佛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