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化几千年了,并没有兴趣吃带血的“生肉”,因此要了个七八分熟,并挑掉唯一的一块西兰花,放到了彭彧盘子里。
彭彧沉默地看着那块被龙嫌弃的西兰花,半天才说:“你这样不行的,营养要均衡。”
李一泽无动于衷:“哦。”
……也不知道这龙从当年的“只吃绿菜”到现在的“拒吃绿菜”,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彭彧抿了一口红酒:“可惜九渊不在,我特别好奇如果是他的话会点几分熟的牛排,一分吗?”
“你直接给他一块生牛肉,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去,”李一泽眼皮也不抬,“像他这么不讲究的龙已经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两人全无同情心地调侃了一番九渊,彭彧又说:“不过我看他给潜岳送的礼物倒是挺精致的,这小子两千年来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搏取女生的芳心了。”
李一泽跟他碰杯:“现在他们结了契,同心蛊应该能重新发挥作用了,以后估计不用再无事献殷勤了,省钱。”
两人吹着微凉的海风品红酒,只感觉身心都在接受涤荡,只不过一个是真拿海风涤荡,另一个是拿酒气涤荡。李一泽很快把第二瓶酒也开了,彭彧看到那个红酒塞子,忽不知想到什么,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咱们去海市还得准备两件要卖的东西对吧?”
“好像是吧,”李一泽疑惑地抬头,“怎么了?”
彭彧打了个响指,转身冲进船舱一通翻箱倒柜,最后拿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盒子跟一盒双黄连回来了,李一泽表情更加奇怪:“你伤的是脚,喝双黄连有什么用?”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喝了。”彭彧拿刀三两下撬开口服液的封口,觉得直接倒掉太浪费,索性强行灌给了斗途。
可怜的斗大仙人这辈子没生过病,好端端被灌了一嘴双黄连,差点恶心到吐出来。
彭彧把玻璃瓶上的标签撕掉,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药味了,又拿起红酒塞,比着瓶口的大小开始削。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一泽完全看不懂了,“这真是准备拿去海市卖的东西?”
“嘘,”彭彧拿刀背在唇前比了个禁声的动作,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彭大老板不愧是亲手削过骨哨和木头重明的人,三下五除二将塞子削成了合适的大小,往口服液的瓶口一塞,严丝合缝。
于是他真事似的咳嗽两声,恭恭敬敬地打开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从里面“请”出了一根白色的毛。
李一泽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他把那根白毛塞进玻璃瓶里用塞子塞好,这才发觉这毛好像有点眼熟,再一联想那辆跑车上的车挂,终于回过味来了。
他眼皮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一双龙目陡然在夜色中亮起,瞬间盖过蜡烛的光,他十分不友善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凡人,你胆子真的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