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没我活不了了?”
彭彧哈气连天地从船舱里出来,用力一拍斗途的肩膀:“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走路,不要别人扶?”
斗途刚想反驳一句“你什么时候扶过”,彭彧已经把话题支开,转向李一泽:“我刚好像听着两句,怎么,事情都办妥了?”
李一泽把青衣的说法一提炼,简明扼要地转述给他,彭彧拿指节蹭着下巴:“我没懂,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蚌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一开始应该是个好蚌,”李一泽下了结论,“只不过后来受到魇卷影响,变得有点极端,但善心还在,所以没做出特别出格的事。”
彭彧刚张嘴要说话,对方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本书里有一种奇特的‘气’,或者你可以称之为‘魇’,这种东西无形无迹,凡是接触到书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它影响,像之前的孙兀,以及今天的贺先生,都是被影响得比较深的。”
三人走进船舱,在客厅里一人一边地坐下了,斗途斟了三杯水,李一泽抿一口:“这书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会主动选择那个要深入影响的对象,给他们制造一种幻觉,或者说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共鸣,从而达到它想得到的结果。”
“它想要得到什么?”彭彧问,“怎么好像让你一说,这书已经成精了似的?”
李一泽摇摇头:“四凶所对应的是贪婪、糊涂、恶欲以及固执,这些在孙兀那件事里都有所体现——与他合作的人贪婪,被百妖宴宴请的妖迷迷糊糊就落入圈套,黑市的买卖双方都是恶行的传播者,而他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复活三凶。”
“书汲取到这些东西,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它只需要再添一只蜃,利用蜃气制造幻境,就可以将人困在充满那四种情绪的幻境中。”
“等等等等,”彭彧连忙比了个“停”的手势,“我好像还是没懂,你说……这书的终极目标是谁?”
“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李一泽没什么表情,“当然是我——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本书,就是我的天劫。”
他说完这话,彭彧尚且没反应,斗途先愣了:“天劫?一本书?你在开玩笑吗?”
李一泽站起身,停在船舱门口向外望:“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连你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见‘天劫’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定的词汇,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你们的思维定势而已。”
“古往今来,从没有谁说过天劫是一种固定的东西,只因天劫的形式以雷劫为主,你们就觉得天劫就是雷劫,实际上还有风劫、雨劫、火劫,等等等等。”
“那也总不至于是一本书……”
“如果只是普通的天劫,自然不可能是一本书,”李一泽回转身来看向彭彧,“只不过我的这场劫不普通——它是应龙劫。”
彭彧没抬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
李一泽:“龙族万年间飞升的应龙也屈指可数,至于应龙劫具体是什么劫,全无记载,应龙飞升以后又远离世间,自然不会跟后辈分享他们的劫是什么样子,所以这在龙族,一直是一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