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见那女人靠近,只想转身就走,但终归只是想想,连步子也迈不开。狄昀昊的神情也有些微的变化,只是两个女人都未曾注意到。等到这女人走近了,苏萍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妹妹,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那女人嘴角上扬,轻轻说道:“姐姐好兴致啊,大热天的还特意跑来看看,这漠原狼的威势,姐姐看着可还喜欢?”
苏萍眼前又浮现出之前血腥的画面,脸色苍白,但还是干笑道:“妹妹说笑了,领兵行军的事我可全然不懂,只是看个热闹。”
那女人微笑着,又看向狄昀昊,说:“昀昊也有些日子没见,还是这般英气啊。”
狄昀昊面无表情地拱手道:“二娘过奖了,今日天气好,我便带母亲出来转转。”
女人眉毛一横,轻声道:“你叫我什么?”
狄昀昊瞟了身边的苏萍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大娘。”
被称作大娘的女人这才满意地笑笑,然后跟苏萍说道:“姐姐莫怪啊,也不是我故意要炫耀这个名分,只是侯爷说了,沙疆城与我西荒一族结亲,若是只给我一个侧室的名分,难免会令西荒族人心中不满,为双方的合作留下祸根。正好姐姐与侯爷虽成亲多年,但并未行过六礼,也未请宾客吃过喜酒,这才只得委屈姐姐,与我调换一下名分,为了侯爷和沙疆城,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事啊。”
苏萍脸上几无人色,牙齿甚至在打颤,话也说不出。
“想来姐姐深明大义,不会在意的吧?”大娘微笑,接着说道。
眼见苏萍脸色越发难看,狄昀昊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大娘不在房里待着,为何来这漠狼营?这日光可毒啊,晒坏了大娘可不好。”
“侯爷说漠狼营是如今沙疆城军力根基所在,我自然要上心些。我毕竟同这些漠原狼一起长大,驯狼也有些心得,也好帮侯爷督促得紧些。这些日光,倒还晒不坏我,倒是姐姐,身娇体弱的,可别染上什么病啊!”那女人笑着,眼中却如同射出利剑。
“我瞧大娘刚刚在营中很是威风,若是外人看见,或许还以为漠狼营是大娘所有呢?”狄昀昊回击道。
大娘笑道:“外人如此看又如何,漠狼营便是我的嫁妆,便如我所有,只是夫妻之间,何必分得那么细,我的与侯爷的,又有何分别?”
苏萍脸色越发难看,狄昀昊不愿再与她纠缠,连忙道:“既然如此,昀昊就不打搅大娘了,漠狼营还仰仗着大娘呢。”说完也不等她回复,扶着苏萍就往回走。那大娘的声音还从身后传来:“姐姐慢走啊!”
狄昀昊和苏萍走出一段距离,狄昀昊才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生于大漠的女子本该粗枝大叶,毫无心机,不知为何这乌晴蔚竟将中原人的伶牙俐齿学得像模像样,还很有些咄咄逼人之势,她可丝毫不像个西荒族人。”
苏萍此刻已经恢复正常,叹道:“若不是她有这本事,乌烁也不会在这么多女儿里偏偏挑到她来和侯爷和亲。我早该想到,西荒族要和亲,自然不愿屈居人下,他们便是冲着这个侯爷夫人的位置来的。你爹的德性,你也清楚……”
狄昀昊看着母亲脸上的愁容,轻声宽慰道:“母亲不用与这般得志的小人怄气,我这就陪您回去休息。”
“嗯。”苏萍点点头,然后不经意回头望向漠狼营的营地,却发现乌晴蔚仍在沙丘之上背光而立,注视着自己的方向,看不清表情。
狄渊将战刀从一具尸身下抽出,将刀刃夹在左臂臂弯处,再将刀刃抽出,抹去血迹。
“黑岩城这些宵小之辈,也能截下我沙疆城的粮草?”狄渊皱眉道。
“想必是使了些手段,底下的军士才失了手。”狄晖干笑着答道。
狄渊看了狄晖一眼,问:“你为何从前线赶回来了?黑岩城拿下了?”
狄晖连声应道:“回父亲,儿臣也是察觉到补给线出了纰漏,特意赶来查探的,碰巧撞见父亲大发神威啊。父亲放心,经此一役,黑岩城已然失去最后挣扎的力气。十日之内,儿臣定破了黑岩城!”
狄渊不理会狄晖言语里的豪气,质问道:“军备补给之事,也该由你过问,如何让黑岩城断了补给?差点酿成大祸。”
“儿臣派了数次人手回沙疆城催促,都石沉大海,不见回音,这才亲自率人来查探。”狄晖笑道。
狄渊却皱起眉头,说:“如此说来,若没有我,你今日性命便交代在这里了。”
狄晖不明所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听狄渊接着道:“你数次遣人无果,该当料到途中生出变故,竟还敢带着这么几人亲自查探,这黑岩城的人再不济,对付你这几人也是绰绰有余了。你是嫌自己打得太顺,故意将自己的人头送上去么?”
狄晖不自觉回头看了看身后寥寥数人,脸上闪过慌张之色,不过很快镇静下来,尴尬地答道:“是儿臣久在前线,前线顺利,因而失了对大局的警觉,未能时刻看好军中下属,儿臣回去定重惩渎职的将士,新的粮草补给也已经在路上了,明日就可送抵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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