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峪州一路走来,萧祺听说了不少关于东境形势的消息。面对向南而来的卫焯奚和凌法阁的精锐们,成纪王早已在云州清州以北建立起防线,阻止他们进一步南下与卫焯奚的残部汇合。
清州内由卫叔珣和林厉带领的云海铁骑残部不过数千,加上杂七杂八的人手,也不过万余,而且萧牧沿用了当时勤王战中叶衡秋所用的木盾车,云海铁骑的威力于是大大受限,而萧牧在云州生养一段时日后,则是倾巢而出,足足整合了三万人马,卫叔珣和林厉虽有尝试,却也难以突破。
即便凌法阁再强,区区数百人也断不可能突破三万人铸就的防线,何况北境柳滨远也已兴兵,追在卫焯奚等人身后而来,而且特意放慢了速度,任由卫焯奚和凌法阁的人在前面走,是要到时与萧牧一方两面夹击。因此萧祺并不怎么担心东边的局势,也没急着赶往东境,他目前需要操心的,是凌法阁的追杀。
阻碍了诸多商队去路的平峪关,对萧祺和左云衣而言却不是什么难题,二人夜里轻松翻越。萧祺为打探消息,一路上挑着有大型城镇的路线走,却从未在城内留宿。城镇里人多眼杂,凌法阁如今已公开现世,他们的能耐,连左云衣也难以估量。而且在城镇内,动起手来也难免束手束脚。
天色已晚,萧祺和左云衣在一座城镇数里之外随意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如今已是夏末,但夜晚并不清凉,他们吃着从峪州带来的干粮,于是也无需生火。
“凌法阁随卫焯奚南下的人,你认得么?”萧祺靠在一棵树上,抱着双臂问道。
“赫赫有名的天字号和地字号长老,位列四大长老前两位数在凌法阁内待过的没听过这两人的,怕是没有。”左云衣耸了耸肩。
萧祺有些意外,凌法阁不是随意敷衍,竟是在真心帮助霞隐门,这究竟是为何。
“宁鸾的实力,在凌法阁里是什么水平?”
左云衣微微蹙眉,似是这段回忆让她有些不快:“我离开时,宁鸾仍在闭关,长达数年,也不知他如今在凌法阁内是什么位分。不过看他的实力,在同辈之中应该无人能出其右。凌楼和四大长老之下,还有七大护法和手下的御法使和普通弟子。按我估计,宁鸾当时的实力应该与护法差不多。”
“这么说,如果凌法阁要派人来对付我们,应该是长老级别的?”萧祺神情凝重。当日击杀宁鸾也完全是取巧,他若真的正面对上,他没有把握。
“玄字号,辛众庭。”左云衣不自觉地将另一个名字隐去,说道,“不像他前面两位是与凌楼同辈的老货,玄字号是凌楼的徒弟,说起来算宁鸾的师兄,不过年岁上大了不少。”
萧祺轻轻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一路上都尽量避免提及凌法阁的话题,实在必要的信息,他也尽量问得有条理,不必追问左云衣。
“休息吧。”萧祺转过身子,侧躺在地面上,如同树底下的一块石头。
左云衣从背后贴着萧祺躺下。萧祺感受到背后柔软的躯体,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若非修习内功道让他能随时调整气息平稳,他此刻应该早已脸色通红,心跳加速了,八成会因此被左云衣狠狠嘲笑。
这几日左云衣都是如此,她理由是不生火,只有萧祺身边暖和一些。不生火是萧祺的主意,他无话可说。不过左云衣除了贴近一些之外,也没有其他动作,二人各自入睡,相安无事直到天亮。
躺下后不久,左云衣却忽然坐起,双手结印,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在黑夜里,犹如与黑暗一体的烟尘。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切割开。萧祺也跟着坐起问道:“什么东西?”
左云衣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朝一个方向指去。萧祺看了看,那是一只深灰色的纸鸢,还冒着烟,仿佛刚被焚烧过一般。它的侧面上有一个破口,正是左云衣所为,细小锋利的刀锋轻松穿透,没有将它撕成碎片。
“凌法阁的东西。”左云衣低沉着声音说道,“上边是一次性的简易法印,能自发飞起来并且侦查周围情况。”
“侦查?”萧祺再次打量地上那个纸鸢。自己已经谨慎到连火都不生,没想到凌法阁还是有办法找到。这也足以体现其丰富的底蕴和悠久的积累。而霞隐门按理说与凌法阁历史同样悠久,在此方面却相差甚远。果然霞隐门和凌法阁的差距比罗剑声那帮家伙想象的大得多。
“常年修习法术的人,周身的天地灵气和能量浓度会异常地高,它能感知到,并给使用者指示方向。”左云衣一脚踩在那个破损的纸鸢上,“你修习内功道,多半也能被探查到。”
“这么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萧祺站起身。敌人来得比他想象的要快。
左云衣却仍有些不解:“他们来的似乎太快了。而且这东西只能探明方向,范围不过一两里地,他们如何确信我们就在附近?”
萧祺没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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