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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儿子魔怔似的,念念不停地数着孙子的小脚丫,高琼瑜只当他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心下一软:“儿子……人死不能复生。”
“走吧……”
高玚替那孩子掖好被角,走出停尸房。
到了休息区。
高玚再耐不住心里越来越大的疑团,回头揽上陈沐觉的肩膀,声量压低了问:“陈沐觉,借用下你光脑。”
“少爷不是也有……?”
“我之前那个弄丢了。”
高玚随口编道。
陈沐觉摘下腕上的黑色金属环:“给。”
高玚一把接过:“谢了。”
以免被高琼瑜数怼一通,他特地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拐角,没有当着二人的面联系贺临秋。
“呦,邢奚厌那家伙让你用光脑了?!”
看清他的脸,贺临秋满脑子瞌睡虫一扫而光,一双眼睛可劲地往他周围瞄。
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不在。”高玚按捺住心底那股没由来的紧张,借机把话往那孩子上面引,“之前你说我那孩子身体很健康,那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
他记得贺临秋当初跟他提过那孩子的b超检查结果,说身体没什么问题。
如果是那样,那停尸房里的孩子,未必是他儿子。
他知道自己不该心生妄想。
医院下发死亡通知的这些天,他却无法遏制另一股不断增生猛涨的本能。
让人无时无刻不在悔恨。
无时无刻,不在奢望时间重启……
“孩子不是被你……”流了?
贺临秋一惊,有些意外高玚竟会问他这事。
高玚知道他想说什么,喉咙紧了紧:“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想到那不幸沦为父母战争牺牲品的无辜孩子,贺临秋说不惋惜是不可能的。
现在听高玚这么一问,脾气向来直来直往的他,热情骤然减退:“你想问什么?!”
高玚掩盖住心中的动荡起伏,佯装不经意地随口一问:“那孩子的左脚,是不是有六根脚趾?”
贺临秋身躯一歪,差点没摔下转椅:“不是,你哪看到的六根脚趾?!”
怕不是认错别家孩子了吧?!
“是有,还是没有??”
高玚后颈沁出一阵湿汗,语气不禁急切了几分。
他要听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个足以抵消他所有疑团的答案。
贺临秋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说,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会出现在你家孩子身上。那几个月里,我们里里外外将那孩子的身体构造探了个一清二楚。真要出现你说的情况,也不可能瞒着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