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福晋赏赐的东西,我倒也并非舍不得。只是若出手送人,说不准便被有心人做了文章——到时候坑了我自个儿,也连累了她们。”
清扬收了笑意,细细想了想,点头道:“格格说的没错。”
宁樱顿了顿,慢慢道:“大家同在一处院子里,你瞧她们两个方才又哭又闹,一副要搏命的样子,回头倘若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咱们这儿就当真可以独善其身,半分不受影响么?”
宁樱低头喝了一口黑红茶,轻声道:“再说了,我这儿赏赐也不止一次了,你当她们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心里就完全舒坦么?”
……
下午的时候,李侧福晋院子里的小太监过来收格格们手抄的心经了。
宁樱这儿,早就亲手将纸张封好了在布袋里,让清扬送了过去。
然后,刚刚到了晚上掌灯时分,李侧福晋居然过来了。
宁樱正被清扬侍候着用晚膳,就听婷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脸畏惧地指着外面,说是李侧福晋过来了。
宁樱差点一口甜汤呛在嗓子里——怎么?这李氏上次在花园里还没被吓够?还主动找上门来了?
她一个侧福晋,又是有了身孕的,居然屈尊纡贵,亲自跑到自己这格格、侍妾们合住的院子里。
好好在你自个儿院子里养胎、吃吃喝喝过日子不香吗?
宁樱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从旁边的托盘里拿起热手巾卷儿,擦了擦嘴角,这才放下筷子,道:“出去瞧瞧吧。”
相比于清扬和婷儿的紧张,宁樱显得很平静。
刚刚出了屋子,看见李氏被一群奴才簇拥着,排场十足地站在院子中。
武格格深深地屈膝在李氏面前——腰弯得很低,都快跪下来了。
武格格听见动静,立即转头看过来。
宁樱就看她已经快吓哭了,浑然没有了白天的神气,还拼命对自己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跪下来。
宁樱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
她上前不咸不淡地给李氏行了个礼。
看宁樱神色从容,李氏目光转冷,抬手扶了扶鬓边,淡淡开口道:“宁氏,你胆子不小呢!”
清扬在旁边都懵了,全然不知道李侧福晋这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但看的出来——李侧福晋今晚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自家格格来了。
清扬心中惴惴,婷儿在旁边更是害怕,颤抖着就往清扬身上靠。
李氏向旁边婢女一伸手,舒蕾会意,立即将一叠纸送到了李氏手上。
李氏抬起手,好整以暇地将那叠纸在宁樱面前一扬,才细声道:“宁氏,你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
宁樱垂下视线,看了一眼地上一张张飘落的纸张。
清扬伸手捡了一张,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格格,是抄的佛经。”
宁樱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随即抬头,从从容容地对着李氏道:“侧福晋有令,让妾身们抄写心经,妾身们并无不从,这心经已经按照侧福晋要求的遍数和日期交上来了——不知侧福晋这般兴师问罪,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