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都是什么呀?”清扬一边收拾,一边好奇地低下头闻了闻手里的罐子。
宁樱一抬头,见她捧着的那一罐正好是芥末,赶紧阻拦道:“别闻!”
已经迟了。
清扬差点把罐子给摔了,幸亏另一只手下意识牢牢地将罐子捧住了。
她含着被呛出来的眼泪缓缓转开头,一脸生无可恋。
……
晚上四阿哥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四阿哥坐进书房里——晚膳是一直在膳房温着等着他的,这时候鱼龙一般地被小太监端上来。
苏培盛在旁边拿毛巾给他擦了汗,然后亲手接了扇子给他打着。
四阿哥端了一盏清茶喝着,顺手就翻开了旁边才写了一半的奏疏。
瞧着四阿哥这会儿心情不错——苏培盛抬头冲徒弟小潘子眯了眯眼。
小潘子立刻就过来,三言两语地将早上已经赏赐及时送过去给宁格格的事情说了一遍。
四阿哥本来只是神情严肃地揣摩着奏疏,听见小潘子提到宁格格,他眼神动了动,抬头就看了小潘子一眼。
小潘子见四阿哥抬头,更加来了精神,立即绘声绘色地学给四阿哥看:“宁格格说了:多谢四爷恩赏那润目明元茶——格格她这几日眼睛正难受呢!”
他动作微微夸张了些,苏培盛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横了他一眼。
得了,你小子差不多就行了!
小潘子还在眉飞色舞,眼神一溜,瞧见苏培盛的脸色,立即就老实了,他袖着手站在那儿,把剩下的话讲完,垂着脑袋上前将案上的茶盏接了,麻溜地去捧旁边茶壶续水了。
苏培盛咽了一口唾沫,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四阿哥。
灯下,四阿哥眉眼清冷,垂下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刚才小潘子提到的宁格格,牵动了他的思绪。
是啊!苏培盛暗自琢磨着:从宁格格第一次侍候四爷开始——满打满算,这才过去多少天?
可是四爷已经往宁格格那里三番两次送了不少赏赐去了呢。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位宁格格,如今是要得宠一阵子的意思了。
得,这阵子就全都围着她——大家伙儿捧着吧!
毕竟是新欢,到底比府里的旧人新鲜,相貌又美——四阿哥如今这会儿,正是刚刚尝了滋味,放在心头上念着喜欢着呢!
苏培盛微微敛着眉头,暗自沉思:这位宁格格性子不像李侧福晋那般——事事求好争先,而是多了几分疏懒软和。
可你若真说她惫懒,那也未必——宁格格看着不像个没主意的。
没准人家是肚里吞了萤火虫,敞亮着呢!
若是依照四阿哥的性子,没准儿就喜欢这一款也说不定!
小潘子的茶奉上来了。
苏培盛双手接过,不近不远地将茶盏放在四阿哥案头。
眼看茶烟袅袅,苏培盛沉默地想着——这后院里的女子和宫里的娘娘们都一样:能得宠,未必是因为做对了什么事。
而是不做错什么事。
欲速则不达——凡事能沉得住气,就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端了。
苏培盛这么想着,小心翼翼地提醒四阿哥:“四爷,那今儿晚上……”
四阿哥放下笔,顿了顿,眼前忽然闪过宁樱甜甜的笑脸。
还有上次……她手里捧着的绿萼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