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还有一些尚且冒着气泡,终于开口道:“求……求娘娘息怒,臣,臣什么都说。”
王占奎话说得结巴,交待起事情来却不含糊。三言两语,便供出自己当初入太医院时曾获安贵嫔事先照顾打点,是以被她以此事胁迫、不得已受安贵嫔指派,摸清了孟子清每日必服的汤药后,伺机在药中作手脚,报复孟子清。
沈席君展眉浅笑,不动声色地听他述说完供词,便转身对皇帝跪下道:“臣妾任务已了,余下的请皇上裁决。”
沈席君这边话音未了,静贵妃便起身道:“皇上,这安贵嫔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子清,决不可再予以姑息。”
皇帝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对王占奎道:“王大人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这不是罚点俸禄就行的事儿啊。”
王占奎俯首道:“求皇上宽恕,微臣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吗?”皇帝冷冷一笑,道:“只不过由的是谁,还真不一定。”说罢,便起身招呼沈席君道:“既然事情水落石出,那么朕也不作停留了。席君,回上书房。”
“皇上,难道不惩治安贵嫔吗?”静贵妃见皇帝急欲离去,不由得有些焦躁。
皇帝缓缓转身,凝视她良久,惹得静贵妃心中发毛,这才道:“漪静,凡事适可而止,有些事瞧清楚时机比较好。”
静贵妃闻言浑身一震,孟子清却福身道:“皇上,本来臣妾不该说什么,但是安贵嫔如此对待臣妾却不得惩办,臣妾心有不服。”
“罢了罢了。”皇帝头疼地拿指敲了敲脑额,叹气道对身边太监道,“去咸福宫宣口谕,安贵嫔陈氏言行无状,着避居思过一个月,以儆效尤。至于他……”皇帝看了一看犹自跪着的王占奎道,“就交尤静贵妃处置。”
静贵妃还想多言,已被身后的孟子清拉住了衣角示意收敛,终于恨恨地一摆手,目送皇帝离去。
回到上书房,皇帝仍然面带不快,沈席君也不敢多语,径直来到自己的小书桌前读书。这样静谧许久,却闻皇帝陡然开口道:“席君,今日你是故意引朕去延禧宫的吧?”
沈席君心下一惊,随即抬头道:“怎么可能,皇上多虑了。”
皇帝不以为然地笑笑道:“不是就好,朕,不希望你多涉入后宫纠纷,知道吗?”
沈席君从座位上起身深深作了一福,示意领命。然后坐下,不再多言语。
戌时左右回到了怡然轩,沈席君毫不意外地见到了孟子清等候在屋内。见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模样,沈席君轻笑道:“怎么,一顿晚膳就让寒疾痊愈了?”
孟子清笑道:“姐姐你别取笑我,妹妹有什么事瞒得了您。今天下午多亏了你的照应,把皇上都引来了,可惜没能借机除了安贵嫔,到底是皇上太过仁慈。”
沈席君摇头道:“你别把皇上看的太简单,今天下午的事儿,我觉得皇上似乎还是看出了一些猫腻。”
“怎么可能?”孟子清自信地笑笑道,“静贵妃的布置可谓万无一失。你知道吗,若不是皇上来了,本来我们想请皇贵妃过来亲眼验证呢。反正她现在也和安贵嫔貌合神离,指不定就将计就计除了她呢。”
沈席君在心底叹息,不再多劝,随即道:“不过那个王大人今天也交待得太快了吧,我还没怎么逼他就什么都说了,演得假了些。你们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舍命编排安贵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像他这种末流的医术也不指望有多前途,拿够了钱养老就很满足了。”孟子清言罢声音一顿,看向沈席君,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姐姐,我倒越来越觉得,你真是深藏不露呢。”
沈席君闻言一怔,抬头看她道:“说什么呢?”
孟子清神色落寞,不似玩笑:“今天下午你审问王占奎时,完全不是你平日里的样子。往日只知姐姐温柔和顺,可今日见了,才知姐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呢。”
沈席君闻她话里有话,略感不悦,轻轻叹息道:“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何致于失态至此?算了,今日你也累了,早日回去歇息吧。”
孟子清还欲言语,见沈席君已面带倦容,只得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