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他才沉吟道:“不知是否有人告诉过谢兄,你说话带点口音?”
谢春残愣了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登时气笑道:“九江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小弟平生怕的东西不多,谢兄恰好不在此列。”洛九江微微一笑道,“何况就是先前谢兄一箭对准,手指一松就能射穿我的脑壳的时候,我也不曾怕过谢兄啊。”
谢春残意料之外地挑起眉角,似笑非笑道:“你要是不怕我,难道还要谢我不成?”
“确实是要谢你。”洛九江坦荡一笑,“谢兄当时于我脱围解困,免我死于庸人之手——哪怕下一刻谢兄的箭尖就对上我的脑壳呢,能死在谢兄箭下总比死在他们手上要强。”
顿了一顿,洛九江揶揄道:“至少别人都是管宰管吃,只有谢兄管杀管埋啊。”
谢春残仰头大笑!
他半晌后才用一种包含兴趣的语调道:“我看九江不像是只会空口说谢的人。不知你愿不愿给我随便杀了,以表谢意?”
“那谢兄就想太美了。”洛九江手指一拨,手中如夜长刀便连刀带鞘滴溜溜在他手心上转开了一朵花来,“天下间只有力竭战死的洛九江,没有坐地等死的洛九江。谢兄若真起此意,不妨张弓试试。”
“……算了,我现在不想看你力竭战死。何况我硬是拖你来陪我下赌,再要你酬谢也说不过去。”谢春残将自己一双手摊开在眼前看了又看,“空嘴说谢我也认了,你再谢上几声,就算已经报答过我了吧。”
“哎呀,那我可真要好好谢谢谢兄的大恩大德。”洛九江闷笑出声,用饱含调侃的语调热烈道,“谢谢谢兄,谢谢谢兄,谢谢谢兄啊!”
谢春残:“……”
谢春残正解下腰间水囊欲饮,却被他连着三声三字谢叫得几乎喷了出来。
“你这是谢我?你这是叫我这辈子再不敢受你的谢。”谢春残嗤笑道,“求求你不要再谢了,简直折了我的寿。”
“说谢也是谢兄,说不谢也是谢兄。”洛九江从怀里掏出那半只没油没盐的烤鸟来啃了几口,“要我说谢兄每每出场吟诗,不如照着诗里改个名字,往后我直呼谢兄名字,这才亲近。谢兄现在的这个名字,实在让人不太方便称呼。”
谢春残饶有兴趣道:“哦?你要我改名?”
洛九江吐出一块鸟骨头,一本正经道:“不错。正所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谢兄若是改名叫做谢春红,我从此便可叫你一声小红,若改名叫做春花,我也能唤你一声花花。哪怕是改个名叫谢春葱呢,大葱老葱也照样叫得。可谢兄偏偏以‘残’字做尾,这样一来不管我怎么称呼谢兄,听上去都像在骂你一样啊。”
说完这话,洛九江疾疾向旁边闪身一躲。果不其然,他耳边掠起一道劲风,一时只闻“夺夺夺”三声,三箭入木,他眼角余光偷瞄一下,那白羽箭尾犹在不住震颤。
以此地林木的硬度和韧性来看,这三箭简直是下了杀人灭口的死力气。
“谢兄这是要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