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姊穿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短打,上衣胸前开叉极大,露出白色竖立的领口。这短衣剪裁对于洛九江来说太过贴身,衬得封雪身材线条分明。
洛九江:“……”
雪姊实在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埋脸在手掌里搓了一把,一瞬之间真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设想都做到了。例如他方才短短一瞥,台上的女子虽然容貌肖似封雪,但还是有细节不同,没准是那死地的老变态又送了一个女儿进来;或者是队伍里的某人贪图雪姊美色,对她念念不忘,又起不轨之心,再有就是雪姊不是说过吗,她来自一个“和你们的三千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或许是不想勾起故土情思,就连在死地里,封雪对自己的家乡都提及不多,但她偶尔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是真的。洛九江原本还不能完全理解“截然不同”是怎么个不同法,但现在梦境里只消一眼,他就彻底明白了。
……这个确实是够不同的。
台上的女人有着雪姊的身形、雪姊的眉眼和雪姊的大体轮廓,只是在一些容颜细节上与雪姊不同,像是她的头发竟然短得近乎齐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还俗不久的姑子。
但洛九江想起来,雪姊提过这个,她说这也是她们那边常见的一种发型,似乎是叫杏花头还是什么?
洛九江还想起来,封雪说过自己的前身并不是现在这副容貌。
那这个梦说明了什么呢?洛九江默默估量着,心中竟然有些替雪姊悲伤:她还记得自己过去的头型,还记得旧世界大家所穿的衣服,甚至还记得家乡的一个厅堂。然而她用得却是“花碧月”的脸,显然是已经忘记了从前自己的模样。
对雪姊来说,那个生活在她心心念念家乡的,叫封雪的小姑娘,若是连她自己都忘了长成什么样子,那这个世界就再没有人会替她记得。
此时洛九江心中一声低叹,封雪显然毫无觉察。正相反,戏台上的封雪甚至是兴高采烈的。她手里拿着个顶端圆圆,长若戒尺的漆黑圆柱子,铿锵有力道:“大家都知道,今天这场报告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你们展示我的新发现!”
“那就是异种,我们生物学界的明灯!这种特殊的生物以其顽强的生命和特殊的生存形态引起了广大科学界的主意!我殚精竭虑地研究了二十年,终于破获了他们的遗传密码,并且很荣幸地获得了挪被耳生物学奖的提名!”
洛九江:“……”雪姊平时的深奥言语虽然多,但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多。在梦里的封雪显然是完全地放飞了自我。
戏台上的封雪还在慷慨激昂的陈词。
“异种,顾名思义就是与我们有异的品种。它代代相传,目前学术界也只发现了十三种。据我所知,我们发现的十三种已经是极限,因为异种是由‘道源’后天改造而成,而道源迄今为止只有十三滴。”
“经试验证实,在经过多代的‘道源’浸染之后,异种的DNA已经与普通异兽完全区别开来。我们此前的数据显示过,一名叫做‘饕餮’的异种,它多次以自己儿女的灵魂为食,但在他的子女因灵魂被吞吃死亡后,身体却依然保持了基本活性,如果此时再移入普通人类的魂魄,依然能够展现属于异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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