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就在她兀自出神的时候,一道清冷地声音响了起来,“既是伺候主子的,就该全心全意,想那些有的没的也是无用。”
翠莲一愣,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只见那俊俏的少女虽带着笑,但那目光中却满是清冷,就好像完全将她心中所想都看出来了一般。思及此她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屈了屈膝,颤声道:“奴婢谨记小姐教诲。”
“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句,不知怎地就说了出来。”苏璃月只是淡淡一笑,替太后把被子掩了掩,才继续道:“劳烦女官替奴家取一碗盐水来。”
翠莲不敢耽搁,连忙转身走了出去,片刻后便端着一碗盐水走了进来,恭敬地递了过去,讨好地说道:“小姐是要替太后喂水吗?太医也说要时不时给太后补些水,三五次后还要补少许盐水,不过这样的事奴婢来做就是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奴婢自会好好地做。”
苏璃月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示好的意思,遂笑着说道:“奴家确实需要女官的帮助,不过女官只端着盐水站在一旁即可。”
翠莲虽然疑惑,但也松了一口气,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等着吩咐,再不敢走一点神。
只见苏璃月从怀中取出一个娇笑的荷包,打开来却是一个小小的针包。她从中抽出一支银针后,便再次抓住了太后的手。
明白了她的意图后,翠莲惊呼道:“小姐还是待禀报过陛下后再做吧,免得落个伤害圣体的罪名。”
“不用,陛下一向圣明,只要是真心为太后着想,陛下一定不会怪罪的。”
苏璃月看也没看她,一边说着一边便在太后左手的大拇指上刺了一下,随即一颗血珠滚了出来,她连忙接过盐水让血珠低落了进去。
“天哪,这水怎地变成了蓝色!”
翠莲原还有几分担心,但见到本来没有颜色的盐水变了色,也顾不上是不是大不敬了,只捂着嘴巴,面上满是惊疑之色。
“我已经知道太后中的是什么毒了。”
苏璃月眸光一闪,看着她悠然开口,“劳烦女官现在就派人用盐水把太后
所接触和实用过的东西都验上一验,若是再有变为蓝色的,即可呈到外室。”
吩咐完,她便施施然地朝外走去,准备向皇上禀报事情进展。岂料,方移步出去,一道阴测测地声音便响了起来,“苏大小姐莫不是怕被惩罚,是以才花了这样长的时间吗?”
对于这个声音,苏璃月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她跟夜连城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让人听了便浑身难受,仿若有成百上千的虫子在身上蠕动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忘。
她强忍着搓搓胳膊的冲动,定睛一看,只见除了皇上和众位太医外,皇后、夜连城和夜北宸也来了。在看到夜北宸并没有被五花大绑,她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同时又浮上另一层淡淡的隐忧:这回没了遮掩,只怕自己的身份更要被他怀疑了。
怀疑就怀疑吧,大不了坦白了事,遮掩了这么久,也是怪麻烦的。且在太后的身体没有恢复之前,想来夜北宸也没时间和闲心去想“三弟”的事。
他不该是儿女情长的人。
当脑海中突地出现“儿女情长”四个字的时候,苏璃月的脸上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些许红晕,她连忙转移思路,应付起了夜连城。
“谢太子殿下挂怀,小女子为太后娘娘尽忠尽孝,太后她老人家虽然还未苏醒,但到底福泽深厚,已经赐福于小女子,让我有幸得知她老人家所中之毒是何物了。”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还让人挑不出来一丝毛病,夜连城有些气结,正欲再开口,却被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见她似是非常着急地上前挽住了苏璃月的手,柔声道:“苏小姐当真知道太后娘娘所中是何毒了?可有解救之法?”
苏璃月微微颔首,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夜北宸和夜连城不由地看得呆了,尤其是夜北宸,他从苏璃月走出来那一刻,便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心中暗道:这苏大小姐的五官为何同三弟那般相似,不,如果将她脸上的妆容去掉,说不定是一模一样。思及此,他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将她脸上的妆容洗去,但碍于今日的场合和情况,只得隐忍下去,心下却暗下决心,定要寻了机会这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