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苏佐儒几乎脱口而出,但一想到若是将阁楼修葺一番,再将这事传播出去,还能落得一个不忘旧人的好名声倒也不错,遂开口道:“嗯,此事你看着办即可。”
“多谢老爷。”庄玲玉高兴地笑了笑,随即又换上了满面的忧虑道:“只是这修葺的事,妾身实在不懂,而且妾身还要负责祭奠之事,只怕也抽不出空来监督……”
说着,她若有所思片刻,转而望向了苏璃月,继续道:“不若这件事让大小姐来负责吧,大小姐博学多闻,想来定不会被那些狡猾的工匠蒙蔽,定能花最少的钱把阁楼修葺的最好!”
终于来了,只怕这才是她真实的目的。
苏璃月挑挑眉,垂头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倒是苏佐儒坐在一边,手中掂着茶杯,神色若有所思,半响后直接拍板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是这样,修葺阁楼一事便由月儿负责吧。”
庄玲玉眸底闪过一丝得意,看了苏璃月一眼,假意怯生生地讪笑道:“大小姐,您怎地也不说一句话呢?可是对老爷这安排不满意吗?若是这样,那妾身忙碌一点,盯着这事也无妨。”
“二娘多虑了,对父亲的安排,月儿一向都是言听计从的。”苏璃月微微一笑,抬眸看着她,目光微冷道:“方才也不是月儿不表态,这不是二娘没给月儿时间吗?”
庄玲玉一愣,随即连忙笑道:“是,是,都怪妾身,看我这方才一时高兴,人都糊涂了。”
苏璃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之中却有一丝鄙夷,庄玲玉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地坐了下去,全程再无言语一句。
饭后,苏璃月回到映月院后方洗澡出来,孙妈妈便凑了过来,担忧地道:“小姐,今晚用膳时候发生的事情,老奴已经听星儿说了。您说这事会不会同庄氏那天见她哥哥的事情有关?”
“妈妈同我想到一起了。”
苏璃月缓步坐到梳妆桌前,任孙妈妈替自己擦着微湿的秀发,眸子映着烛火蒙蒙的亮,声音带了几分冷意道:“今夜晚些时候,妈妈派两名信得过的小厮先去那阁楼查看一番,记得一定要查得仔细认真。”
是夜,苏璃月坐在内室的斜塌上看着一卷书,不多时,孙妈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不忿地道:“小姐,那阁楼果然有问题,派去的小厮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白蚁,而且藏得还极其隐秘,老奴看那庄氏定是想利用那些白蚁毁了这阁楼,到时候再在老爷那里诬陷您修葺不力。”
“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苏璃月从书中收回视线,唇边浮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孙妈妈闻言,越发地愤愤不平起来,“没这么简单?那这歹毒的妇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璃月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淡淡地说道:“无妨,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