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你在身边!”方正好又嘀咕了一句。
“快走快走,到底去哪儿你带路!”陈爽催促道。
方正好第三次叹气,陈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他怎么能脱身去把当年藏下的东西取出来?总不可能把陈爽带到那地方去吧,陈爽如果问起来,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就知道叹气,比小老头还烦呢!”陈爽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耳朵。
这是两人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了,当陈爽对方正好不满意的时候,就会揪他耳朵,这据说是跟方正好的母亲学的。方正好叫着痛痛,脸上却带着笑,倒不是他是受虐狂,而是因为陈爽的手根本没有用力。
她从来没有用力过,每次都只是轻轻地夹着方正好的耳朵,给方正好的感觉,更象是温柔的抚摸。
但一刹那间,方正好的脸色变了。
并非陈爽手上加力,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拿着数码像机,象普通游客一样从他们身后超了过去,那个稍矮的还回过头来朝二人笑了笑。
在普通人眼中,这只是两个到处乱窜的外国游客而矣,但方正好却觉察到不对。这两个白人身上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可以说它是杀气,也可以说是怨气,或者说是戾气,总之绝非常人所应有。
陈爽捻他耳朵的动作很好地掩饰了他脸色的异样,谁都会以为他是被拧痛了才会变得神情诡异。只有方正好自己知道,他完全是被两人身上的气息所震慑了。
放在被称为仙长的前生,这样的人在他眼中只是小角色而矣,可是此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遇以有如此气息的人。这十二年来有几个问题让他一直难以理解,一直诸天神仙所护佑的炎黄后裔为何会有近代的悲剧,原本为蛮夷的欧洲各国为何能崛起,古时那些灵气充盈的人们怎么会变成现在一身浊气的庸才?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那些记忆碎片是否完全荒诞不经,根本就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但见到这两个白人后,他明白那些记忆碎片并非妄想,而是事实。以一个人的“气”来观察一个人的本质,这原本就是“仙长”们特有的本领,在现在却成了某些神棍大师相面算命的理论依据。
这两个外国人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
心中隐隐产生一丝不安,方正好觉这这两家伙肯定和自己此行会有关系,如今最正确的选择是掉头回家。可是最正确的选择却未必就是最终选,自己此行可是有不得不来的原因。
轻轻吸了口气,将自己不安的情绪平定下来,方正好向陈爽笑了笑:“爽姐,快点走吧。”
陈爽轻轻扬着眉,有些疑虑地看着方正好,今天的方正好有些异样,她一开始就发觉了。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叫“桃林”的小村,电视新闻上说,这里发现了宋朝末年的古墓,距今已经有八百年历史。古墓的主人是一个叫“张景政”的道士,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就是方正好的记忆碎片里,对这个人也是毫无印象。将他吸引来的,是电视中播的一件随葬文物,一枚类似于佛指舍利的玉石。
自佛教东传以来,道释两家或争或和,以争为主,一个道士的墓中,出现和尚的舍利,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因此电视新闻中将这一点作为观注点反复播报,最终是请了两个所谓专家胡猜乱扯。唯有方正好一眼就认出,这并不是佛家的舍利子,而是属于自己前生的某样物品。
这样物品是如何落入那位张景政道士手中,想来还有一段故事,从那个道士的名字来看,他应是张天师族人,辈份比自己还略低,应当是他的某个长辈无意中得到这个,然后转交给他的吧。
张景政墓中的文物都被保管在当地文物部门的临时展馆里,说是展馆,其实就是一座古老道观,两个老人负责守护,对外来的人免费开放。方正好一路打听过来,他人长得漂亮,口中又乖巧,所问的对象无一例外是女性,所以很顺利地找到了这座道观。让他意外的是,在道观大门前,他再度遇上了那两个白人。
与这两个白人相对而立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长得极有韵味,看到她时,方正好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种韵味,不是那种胸大没脑的蛋白质女生所能拥有的,也不是染花头发扣鼻环的不良少女所能拥有的。即使是美人胚子的陈爽,在目前也无法与这个女子相比。
这女子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雪山脚下冰泉之畔的一处竹林,清冷幽静。
“看看看看什么,色狼!”
方正好盯着那女子看的时候,陈爽却在注意他,见他这种神情,陈爽心中没来由地不舒服,伸手便轻轻拧住了方正好的耳朵。
“痛痛,爽姐,你今天拧了我多少次耳朵了!”方正好一边挣扎一边抗议道。
“谁让你色眯眯地盯着别人了!”陈爽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吃醋,在方正好面前也谈不上害羞,直截了当地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大姐,你别不讲理好不好,你能看,我就不能看了?”方正好嘟嘟囔囔地抗议,眼睛仍然不时瞟向道观门口。那个女子与两个白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因为相隔还有段距离,所以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看口形,他们似乎说的是中文。
两个白人听得懂而且能说中文?
这么一个美丽而又气质不凡的女孩?
不同的疑问交织在方正好的脑子里,而解决这些疑问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眼前的道观。
那么就进道观寻找答案吧,方正好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