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小炎和众人吃过晚饭,耶律芳原果然不失信用,派来了三千御林军来到馆驿保护柔曼公主,把馆驿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夏孤小炎不禁大皱眉头,心说不好,虽然在见耶律芳原时觉得她提议派三千御林军护卫柔曼公主的建议非常的好,但自从他见到柔曼公主的那封信后,就大呼可能上当,此时更感觉犹如在牢笼里一般。
夏孤小炎叮嘱南宫无恨等人小心保护公主后,说自己有重要事要出去办,不久即回。他先是找到一个馆驿的辽国侍人,问清楚了铁镜公主府邸的路径,便径直回到房间,拿上夜行衣,从正门大摇大摆地出了馆驿,突然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无月,夜黑风高。
夏孤小炎出了馆驿,一路急行,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换上夜行衣,根据所问路径很快来到了铁镜公主的府外。看四周静悄悄无人嗖地穿过府墙,掩身蹲在墙角。铁镜公主府挺大,灯笼四处高挂,灯火通明,但是却一片静寂的,偶尔只有几个巡逻的家丁走过。
夏孤小炎十分的小心谨慎,抓住一个家丁问明了铁镜公主和驸马安歇的寝宫,把那家丁点穴打晕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便飞身行去。
夏孤小炎悄悄来到一个阁楼,纵身跳了上去,转过两个走廊,来到一个闪烁着灯光的房间。里面正有两个人说话,夏孤小炎躲在一个黑暗处,往里观瞧。一看之下,心中大惊。屋内有一男一女,那男子不是佘太君的四子杨四郎杨延德是谁?和佘太君向夏孤小炎描述的一般无二,只是面容有岁月的风霜,憔悴不堪。
只听一女子说道:“四郎,你明明就心怀故国,还骗我说道早忘记了大宋,你骗谁啊,我难道是个傻子看不出来?”说话的女子年近中年,但容貌还是极美,她说完话,眼神幽怨,眼中似有泪珠闪闪。
夏孤小炎猜想此人定是铁镜公主了。
杨四郎说道:“我既然已经和你成亲,就算是辽国的人,哪里还会想着大宋,夫人,你为什么整天疑心我呢?”杨四郎辩白道。
“可是你为什么今天派人去见大宋来和亲的柔曼公主?你若心无大宋,派人见她作甚?”铁镜公主委屈地说道。
“我已经和你成婚七年,七年来我对你怎样你心中明白,我也有父母兄弟姐妹,我也是会有思乡之情,好不容易见到家乡人来,我去拜访一下,探听一下我母亲和家人的近况,难道不应该吗?作为人子,我不能为母尽孝已经是大大不孝了,难道还不许我知道一点有关亲人的消息吗?”杨四郎动情地说,动情处不禁泪花闪动。但他心中却震惊无比,心说,我派人去给柔曼公主送信,如此机密事她怎么会知晓,看来她对我还是一直在严密监视啊。
而夏孤小炎心中更加吃惊,心说杨四郎果然投靠了辽国,而且还娶了铁镜公主为妻,但他为什么还要写那封信给柔曼公主呢?难道果真是心怀故国?
这时,屋内一片沉默。铁镜公主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心说宋辽马上要和亲了,从此就两国太平了,四郎他有思乡之情是难免的,思念家人本无可厚非,他要真全心全意地做一个叛国的人,我还看不起他呢。但是铁镜公主还是不放心,柔声地问道:“四郎,你想念家人,想知道家人的消息,此心情奴家是理解的,但你不会还想着你家里的那位妻子吧?”
杨四郎听到此言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心说她原来是以为我在惦记家中的妻子。于是挺身说道:“七年来你我夫妻情深,我怎会再想念那位没有感情的妻子?我只是想知道我那年岁已高的老母亲的身体是否安康啊?七年来我和家人毫无联系,也不知道母亲大人身体是否康泰,她早以为我在金沙滩一战中死了,唉,可我如今却还活着,活着不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是大不孝的罪人啊。”杨四郎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直落,脸带无尽的凄容。
铁镜公主哪知杨四郎心中所想,一看夫君如此伤情,认为是自己错怪他了,赶紧赔礼说道:“四郎,是我不好,是奴家多心了,不该怀疑你,怒极给你赔礼了还不成吗?”铁镜公主说完一再地向杨四郎道歉。
“公主,你我都做了七年的夫妻了,感情如何你清楚,但你至今还怀疑我对你不忠,实在是让我心寒啊。”杨四郎悲戚地说道。
“夫君,奴家不是向你赔礼了吗,我发誓今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如若不然,让奴家,让奴家不得好死。”杨四郎赶紧捂住铁镜公主的嘴,柔声说道:“公主,你言重了,为夫背着你派人去见柔曼公主也是不该的。”
“是啊夫君,你若想找柔曼公主探听你家人的消息,光明正大就是了,不用背着奴家的,让别人知道更会怀疑夫君你的。”铁镜公主说道。
“为夫还不是怕你多心吗,如今你我把话说开了,公主如此大度,真让为夫汗颜,明天光明正大地去拜访就是了,也不用顾忌他人的言语了。”杨四郎说道。
“奴家也有不对之处,好了,你的母亲也是我婆婆,要是有一日能见到她老人家,我也会向她老人家行媳妇之礼的,还会替你尽孝。”铁镜公主此时已笑逐颜开。
杨四郎拦着铁镜公主的柔腰,笑道:“多谢公主,希望辽宋从此干戈平息,咱们就可以名真言顺地走亲了。”
铁镜公主闻言心怀大开,脸上笑容灿烂,不住和杨四郎软言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