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空闲下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的有点多,对戚意棠也下意识的躲避起来。
他想起许多以前他没有在意的事情,戚意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他和戚意棠第一次见面是刚出生那会儿,总不可能戚意棠那时候就喜欢上还是婴儿的他吧,若是说戚意棠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这么久了,一直都是他在从戚意棠那里拿东西。
在渝溪村的时候,柳明珠说戚意棠“戚意棠,你得偿所愿了就不管他人的死活。”,“你对我说教,你自己不也做不到吗?”
戚意棠得偿所愿什么了?三少爷让柳明珠放下,戚意棠也这么劝她,柳明珠说戚意棠自己都做不到,还来劝她。
也就是说戚意棠和柳明珠一样,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和柳明珠不同的是,他得偿所愿了。
池敬渊恍然大悟,如果柳明珠说的这个人是他,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他和戚意棠前世有因,所以戚意棠才会救他一命,才会与他定下婚约,也才会对他这么好,甚至不愿意强迫他圆房。
他和池敬渊结婚了,所以柳明珠说戚意棠得偿所愿,一千年时间,戚意棠也没忘记他,这是戚意棠的放不下。
戚意棠出现在池家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
池敬渊仿若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线将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那些困扰着他的疑问自然也都迎刃而解。
他做的梦,不是梦,是他前世的记忆。
“特赐毒酒一杯,予以全尸,以罪人之身平息民怨。”他的脑子里再次回想起了宣读诏书的声音。
所以,赐死他是真的。
幽径深处,抵死缠绵。也是真的。
戚意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薄情帝王家?还是他因为功高盖主?
不知不觉间,池敬渊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他推开门走进去,戚意棠正坐在他房间里的椅子上,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抬起眼皮,目色柔和的望向他。
“回来了。”
池敬渊微怔,有些僵硬的应了一声,“嗯。”
与戚意棠的碰面来得太过突然,让他猝不及防,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心里正是一团乱麻,偏偏在这个时候,戚意棠找来了。
“今天这么早回来,案子都办完了?”
池敬渊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低着头敷衍的应道:“嗯。”
他转过身正想去拿换洗的衣服,戚意棠却突然逼近,将他困在双臂之间,身后是冷硬的桌子。
“二……二叔。”
戚意棠眯了眯眼,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最近在躲我?”
池敬渊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心虚了?”戚意棠游刃有余,池敬渊却是浑身不自在,只要一看见戚意棠的脸,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张龙椅,和龙椅上那个目若寒霜,威严无比的帝王,想起那道圣旨。
这个人,杀过他。
池敬渊一时间没有移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戚意棠的脸看出了神。
戚意棠低头想要吻他,却被池敬渊扭头躲了过去,“二叔,有一天你会杀了我吗?”
戚意棠的瞳孔闪了闪,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瞎说些什么,二叔怎么会杀你,疼你还来不及。”
池敬渊直勾勾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目仿佛要将人的灵魂看穿。
“真的吗?”
戚意棠摸了摸他的头,“真的。”
“怎么会这么想?有人和你说什么了?”戚意棠侧头问道。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池敬渊淡淡的回答道,又对戚意棠说:“我要去洗澡了。”
“嗯。”戚意棠让开了身子,池敬渊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