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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和信众,哪一样都难放弃,薛晏知道戚栖桐难以割舍任何一样,但他已经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君上的身份能做成很多事,同样,庄主的身份也能做成很多事,皇室的争斗已经够混乱了。”
戚栖桐垂下眼帘:“那么,此次潘盛暴毙,就是薛大人给本君的提醒……”
“是。”薛晏不怒自威,“如果君上不肯,那么二选一的抉择便交给君上最亲近之人吧。”
“薛大人什么意思?”戚栖桐眯起眼,冷冷地看着薛晏。
车厢里空间窄,不好安放薛晏的歉意,他自知得罪了长平君,但无半分惶恐,在他看来,二选一的抉择对月隐利大于弊,“月隐遭不住京城势力反扑,君上也明白。”
薛晏已经退步,但戚栖桐始终缄默。
薛晏很沉得住气,告罪离开:“君上,时间不多了。”
随着薛晏的离开,太阳完全沉入山头,戚栖桐从没感到时间流逝得那么快,他开始不安。
其实就算薛晏没有逼他在长平君和隐月庄主之间做出选择,戚栖桐已经面临两难了。
回叶府的路上,他一路沉默,回到院子,他遣散了所有小厮,小羽在院门守着,整座院子,只留了他一个人。
烛火点亮了厢房,但戚栖桐并没有进去,他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稳稳地踩住了脚底的鹅卵石。
月光下,他身影纤长。
他能站立已有半月,但已经无数次想象过,他迈开腿一步步走向叶清弋的样子。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并不是故意隐瞒,戚栖桐试图这么说服自己,迟早有一天,尽快,他一定会告诉叶清弋他的所有。
他只是在找时机……
“栖桐——”
“叶大人!”
戚栖桐听见门外两人的呼喊,第一个反应是躲,但他腿脚不灵活,左脚绊倒右脚,叶清弋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戚栖桐趴在地上。
“栖桐!”叶清弋跑过去。
戚栖桐靠进他怀中,不在意地笑:“轮椅坐腻了,下地坐坐。”
叶清弋抱起他往屋里走,“今天在山里还没坐够啊?”
戚栖桐方才吓出一身冷汗,不想再继续说出这个了,便问叶清弋用过晚膳没有,这话白问,他揪着叶清弋衣襟,伸长脖子嗅了嗅,眉头一皱,别开脸:“喝了多少?”
“是酒洒了!”叶清弋清醒着呢,只有清醒才会心中忐忑,“今夜我特意早回。”
“嗯。”戚栖桐坐在床沿。
叶清弋蹲在他膝前帮他脱鞋袜,自顾自地说:“前日见过陶大夫,他说你如今不必再泡汤药,今后如何也没说,像个庸医,栖桐,对不起,让你白高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