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带些药酒回去,自己涂抹在患处就好。”
“好的,谢谢,谢谢大夫!”
那人欢喜说道,不顾何树推辞,哆嗦着手指从衣兜里摸出个陈旧布包,里面叮叮哐哐的像是装了寥寥几个铜板,伸手要给何树。
何树忙道:“我看病不收钱。若是要给,就给纪庄主吧,毕竟泡制药草的酒都是从他家庄子里拿的。”
“哦哦,好。谢谢您啊。”说完就攥着铜钱,朝院子角落一处堆放酒坛的木桌走去。
纪方酌站在桌前,正将新酿的黄酒从土坛里倾倒出来,灌入瓶中,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供人们拿取。
“纪庄主,我……”
“哦,是你。”纪方酌转头看向他,温和一笑,“我记得你,昨日上午来的。怎么样?除了疮面,头昏的症状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连声道,“谢谢您,您和何大夫真是大善人啊,要不是有您,俺家闺女脸上可能都治不好了啊。”
说完,又强硬要把布包递去,好像怕纪方酌不收似的,胡乱摸摸索索地塞给他。纪方酌低头一看,才发觉那人衣衫破破烂烂,袖子都抽了丝,布包不知道是用过多少年的手帕粗糙缝起的,裸露的破洞里冒出半个脏兮兮的铜板。
纪方酌顿了一下,心中了然。
村民当中,虽有陶家那样相较之下还算富庶人家,却也有不少辛勤劳作,却收成不好,被生活压力压得直不起腰的小农小户。
他接过布包,说:“谢谢您,伯伯。”
那人点点头,又面露忧色:“这钱够吗?”
“够了,完全够。”纪方酌说道,“您等我一下。”
说完就钻进里屋,不知去捣鼓了什么,很快便捧着个布包的小酒坛出来了。
“这是新酿的金银花酒,从村口溪边摘来的。我闲来无事酿了两坛,正说分给大家尝尝呢。“纪方酌笑眯眯道,“别客气。这花本来就是咱村子溪边生长的的,酿了酒,自然也该大家一同享用。”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最终接过去,感激涕零:“谢谢,谢谢。”
“好了,快回家吧。”纪方酌说道。
这时,身后又响起个熟悉的声音,他一回头,就对上孙姨的目光。
纪方酌惊讶道:“孙姨,你怎么来了?前几日在药铺也没见着你啊,莫不是……”
“嗐,我没染上疫毒,莫要担心啦。”孙姨笑道,“我来看看你又酿了什么新酒呐?”
纪方酌余光投向方才那人,见他已经抱着酒坛一晃一晃出了小院,才转过来说道:“昨日我去你家采买新鲜花儿,结果你却不在。最后只得瞎挑了袋金银花走啦。”
“我知,我知。”孙姨说,“昨日我去镇上了,回来才晓得,他们卖了你一袋子金银花。哎,这季节金银花发苦,你怎么不买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