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日子,自严歧那夜与我说了那一番话后,整整五日他都没回来,我不知他是真的在忙,还是有意躲我,不论是哪样都好,我都没有主动去寻他的理由,毕竟这是我想要的。
我早早的就沐浴洗漱上了榻,让香菱也早些去休息,我一边催眠着自己不要去想碧萝苑那边的事,可一边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严歧。
父亲不曾纳妾,母亲没有那样的经历,奶娘也未嫁过人,我鲜少听她们议起夫君纳妾当夜,自己该如何自处类的事。
唯一还有点印象的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奶娘有个已嫁作人妇的侄女突然上门,她模样憔悴又狼狈,侧卧在偏厅的小榻上抱着奶娘哭了个半死,哽咽着诉说自己的夫君纳了妾,他尚在清贫时她嫁了去,跟着他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些,他却是纳了一房小自己许多的娇妾,夜夜宿在侧室,还处处不待见她,眼看着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云云。
母亲拉着我的手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安慰劝说几句,奶娘也是一边拭泪一边无声叹息,后来那女子许是哭得累了睡着了,睡梦中仍未止住抽泣。
奶娘替她掖好被角,随着母亲一道出了偏厅,到院外后奶娘没少了对她那侄女夫家的怨言,母亲依旧只能是软语劝说安慰,我上前去拉住奶娘的手,偏着头认真的对她说道:“不若便让大姐姐休了他吧,若大姐夫不依,便去官府申诉自请出妇,这样就不用这般难受了。”
奶娘忽的被我这句话给逗笑了,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们家的小乔儿倒是个有主心骨的。”
母亲俯身蹲在我身前,抚摸着我的脸颊,面色却多了几分凝重,随即她笑着问我,“乔儿,若阿歧将来要纳妾,你当如何啊?”
“他敢!”我傲娇的双手叉在小腰上。
“这事倒是叫我给疏忽了,严家如此大家,乔儿这性子,也不知这亲事究竟是对还是错。”母亲站起身对着奶娘嘀咕道。
我没再理会她们,一口气跑去了严歧的院子。
他正在书房习字,我趴在他的桌案前,堪堪只比那大桌案高出一个头来,他瞥了我一眼就像是没看见我一般,继续写字。
他一向如此,冷面冷语,我也从来都是没规矩惯了,也不读书也不习女子礼。不管严歧有空没空,我每日必是要来他面前晃悠一圈,他高出我许多,就他那小小年纪看我时还总似在看小孩子。
“阿歧,待你长大后可会纳妾?”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一脸鄙夷,仍是埋首写着字只当我不存在。
“严歧,我与你说话呢!”我退开两步,小腰又叉了起来,声音提高了许多撅着嘴怒视着他。
“纳当如何?不纳又当如何?”他放下手中的笔,用看笑话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敢,你,你若是敢纳妾敢收通房,我便休了你,让你再也见不到我,哼!”我嚎完还朝他挥了挥小拳头。
“你这般凶悍,只你一个就有得受了,哪里还敢有旁人啊?”他语气虽敷衍,我却极其受用。
“当真?”我问。
“千真万确!”他继续敷衍。
“那你过来一下。”我朝他招了招手。
“做甚?”严歧不动,目光开始变得警觉。
我素来顽劣任性,也时常欺负他戏耍他,可这次我绝没有要戏耍他的意思。
见他不动,我一跺脚又开始要变脸,他无奈叹了口气起身过来,立在我面前。
我仰着脸看他,几乎是要将后脑勺给仰平了,这莽夫怎的长得这么快?好气哦!
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我瞬间心情大好。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离开时有口水牵出一条长长的丝迅速又断掉。
严歧忽的一下瘫坐在了地上,他极快的抬手擦脸,恼道:“你这女子,怎的这般不知礼义廉耻?”
见他这般恼我的模样,我委屈到不行,瘪了瘪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我想着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你以后再娶旁的女子。”
严歧被我给气懵了,他抿了抿唇,腿盘在地上坐好,一本正经的抬起右手对着我起誓,“我严歧,此生只唯孟乔一人,不纳妾不收通房。这下满意了么?呐,你可不许再哭了。”
“嗯。”我破涕为笑擦了一把脸,就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要再亲他。
严歧挡住,说是已经亲过不了,不必再来。我非是不依,说是刚才那个被他擦掉了,不算,得重新补上才行。
他死活不肯,见我泪意又起,他涨红了脸垂头默许,我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紧抿着的唇,嘟着嘴就印了上去,也不管他那呆愣的神情,我挠了挠头就是表示不满。后来我俩扭打了起来,他终是没拗过我,我也忘记了到底亲了他多少回,直到我和他唇间又再牵出一条丝来我才满意的放过了他。
“阿歧。”我捂着跳动得异常的心口唤出了声,掀开被子下榻赤着脚,连件外衣也没披就奔了出去。
当我忽的止住步子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院门外,我朝着远处碧萝苑的方向看了去,夜已经深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望了望头顶上的那弯下弦月,它也似在嘲笑我,我这般难受心痛作甚,是我非要给他纳的妾。林孋那般高洁美好,又深爱着严歧,他也掐着日子回得这般早,又早早的就去了碧萝苑,人人道是春宵帐暖温香软玉最消魂,想来此时他应是正与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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