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涂曜却完全没有心思观赏。
他一想到楚稚此刻也许正和庞州在山中的某个角落……便恨不得直接把整座山劈了。
跟随的人也看出了涂曜的不悦,他对这一带很熟悉,便主动道:“陛下,这些都是民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但之前有不少人在雁鸣山上开客栈,臣想是不是可以从此处着手率先调查。”
涂曜面色发寒:“客栈?”
涂曜想了想道:“这座山上大约有多少家?”
“登记在册的,约莫有三百多家。这些地方一般都风景秀丽,八月的时候很多京城人士都会来消遣,只是如今春日,住店的人不多,可以着重去搜查搜查。”
涂曜微微沉吟道:“明日可从人烟稀少,风光景致绝佳的地方查起。”
楚稚离宫来到此处,自然是想看看自然风光,他的性子又素来喜静,定然是在某个山窝里躲着呢。
涂曜一夜未眠,转眼到了早上。
雁鸣山风景甚好,湛蓝的天际掠过几只白鹤,天朗气清。
不过半晚,陆徽已经把整个山腰到山顶席卷了一遍,速度堪比行军作战。
涂曜扫视了一下地图,目光停留在了半山腰处的后山。
山林深处荡漾晨曦波光的鱼池旁,楚稚坐在庞州身畔,手持钓钩屏气凝神。
这几日闲暇时,他经常和庞州结伴垂钓。
平心而论,庞州是个很好的旅伴,他从不在自己面前提及往事,一般都是沉默带笑旁观自己,看到哪里姿势不标准,才会上前指点一二。
而且,庞州的烹鱼水平极为高超,这么多日过去,晚餐虽都是河鱼,但庞州却从未重复过口味,也正因为此,楚稚常常一醒来就已经开始期待晚餐,甚至钓鱼时都更努力了。
此时钓钩一沉,楚稚心神一凛:“上钩了。”
他缓缓收钩,手腕却微微发颤。
这些时日他已经逐渐掌握了技巧,但每到关键时刻还是紧张
缀着小河鱼的鱼线在半空中来回摇摆,楚稚面上闪过一丝无措。
庞州笑道:“给鱼荡秋千呢?”
说着就扔下了自己鱼钩,走上前状若无意的靠近楚稚去调整鱼线。
“手腕再往下沉。”
“身子稳住。”
“……”
庞州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楚稚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皱皱眉正想躲闪开。
忽然听到背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山中垂钓,楚王还真是会躲清净啊。”
楚稚陡然一惊,转身看去,涂曜一身玄色长袍,神色阴鸷,正冷冷打量着他和庞州。
他向来气定神闲,今日眸子里却是熊熊的怒火,掩不住的憔悴,和一丝若隐若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