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稚心里自然还是有自己的,若是没有,又何必反复理论呢……
他正在窃喜,便听到楚稚淡淡道:“也许吧,但皆是过往之事,陛下也趁早忘了吧,天色已晚,恕难奉陪。”
涂曜直接愣在了原地。
楚稚笑得虽然像之前那样温柔,说得却是残忍的话。
涂曜欲哭无泪。
他真的怕了楚稚。
他怕楚稚微笑着说出让他丢盔弃甲的话,怕他说着原谅,其实只是因为不在意了。
他宁可楚稚和他僵持着争论着,也不想他如此轻描淡写。
涂曜望着楚稚背影,提声道:“阿稚,朕不管你如何看,但那是朕最珍惜的日子,朕死也不会忘的。”
楚稚背影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陛下……您打算什么时候返雍啊……”
转眼又过去了两三日,陆徽按捺不住,总算开口了。
“返雍?!”涂曜冷哼一声,一腔怒火终于找到了人承受:“大运河正在修,你看不出朕每日都忙得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吗?!怎么可能抽身回去?!”
陆徽小武缩缩脖子。
涂曜说的倒是没错,他的确一日日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但可不是忙着修运河,涂曜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在山中找了几个家里有妻子怀孕的男子对谈,反复询问这些人是怎么对怀孕的妻子献殷勤的……
问罢之后,涂曜这几日便如同着了魔,每日一早便要亲自起身为楚稚做早膳,还贴心的提供叩门叫醒服务……到了午间,又是备膳又是送礼……
只是楚稚从未正眼瞧过他,也难为了涂曜,堂堂一国之君沦为仆役竟还乐此不疲……
“当时攻郑,您不是答应了首辅,只要他用心辅佐,您得胜后便归国立后吗……”陆徽无奈道:“这已经有一个月了,首辅一直在催问,属下也是不得已……”
“立后?”涂曜终于想起还有此事,冷哼道:“他不就是担心朕的子嗣吗,如今朕有儿子,更不必娶妻了。”
“可小殿下,毕竟没有生母,身份不明……”
“胡言乱语!”涂曜面色倏然一变,语气透着冷意:“他是朕的嫡子,他的爹爹是朕的皇后,是朕捧在心上的人,你们就敢当着朕的面说他没有母亲,身份不明?!”
伴君如伴虎,如今涂曜的心思愈发难以捉弄,吓得陆徽大气不敢出,沉默的被骂了一顿,便灰溜溜准备退下。
涂曜却命道:“你在楚国采摘些红豆,朕要栽种到雍国。”
“还有,你再派人去雪山扫雪下来,用冰装好带给朕。”
“再把上元节做灯做得最好的师傅请来,朕有要事吩咐……”